记忆中,李潇煦确实是那样叫皇后娘娘的,而且是独他这么叫。只是因着皇后病了,其他的皇子皇女也没什么机会得见。
也正如谢锦宸所言,李潇煦确实藏的很深。毕竟上辈子直到他逼宫,谢寻书都不曾发现端倪。可是他逼宫,好像是因为她,是因为那道赐婚圣旨,而且他逼宫之前,皇后娘娘已经因着突发恶疾去了三年了。
她记得自己自那日醒后,断断续续又做了些梦,是自己“死”后的场景。梦境里,谢锦宸坐在她坟前,对她念叨,他说是因为李潇煦对她倾慕已久,实在不能接受她嫁入东宫做侧妃。他再三向皇上请旨无果,皇兄也不愿意放手,便想着逼宫后能废了那道旨意。
故而那梦境里看得真切的火光,大抵是告诉自己李潇煦反了。她真的有那么好吗?值得他不顾一切的为她所谋,甚至是走上逼宫这条绝路?
梦醒之后的这段日子,谢寻书特意去翻阅记录着本朝事迹的书籍,却发现书中记载的很多东西都和记忆中的有些不同,是因为自己重获新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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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的谢家,是四大家之一,仅次于皇家的李氏。
谢家祖上是追随李家一道的。大昭初建时,这谢家是风光无上,谁知才到太宗年间,便逐渐佛系,虽在朝中极有威望,却只追随帝王。这谢家虽说是世家,奈何子嗣单薄,可就算这样,相互间也从不刻意往来,甚至兄弟姊妹间如陌生人淡漠。岁月渐长,那些王朝初建时的世家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时,谢家却不曾受损。
定北侯的爵位,谢昀泽是承袭的,靠的是早年间立下的军功。只是这谢府的匾额却一直是开国皇帝御笔写下的谢府二字。皇帝与谢昀泽是一道长大的兄弟,皇后与夏依苒又是闺中密友,皇帝自然想着亲上加亲,早在当年夏依苒怀着老大谢启轩的时候,皇帝便下了旨意,说谢家有女,便嫁与太子为妃。
偏生不巧,夏依苒这前四个孩子都是男孩,太子渐长,只能另择别的世家女做太子妃。
太子大婚的消息定下时,夏依苒再次皱了眉头,她本就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哪怕当年生老大的时候就是女孩。如今倒好,她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得个女儿,这女儿若是生了,便要成人家的侧室。若是再晚几年,怕是还只能是个侍妾。皇家又如何?她没嫁给谢昀泽之前就没稀罕过,嫁到谢家之后,就更不稀罕了。
谢家是一直很想抗旨的,架不住皇帝变着法子软磨硬泡,似乎铁了心要结为亲家。念着这皇家的威严,面上也不敢很难堪。
许是谢家家风的熏陶,身为谢家老三,谢忻淼不入朝为官,反而去经商。他说大哥是朝廷重臣,二哥又是镇守边疆的将军,他就还是自由些,也方便日后孝顺爹娘顾及幼弟幼妹。谢忻淼做生意也算是有一套,这长安都城里最大的酒馆和当铺都是他所属,还有一连串的旺铺。托他的福,谢锦宸和谢寻书自幼真可谓吃穿不愁,毕竟这兄长给的零花比某些当官的俸禄还多。
这就照成谢锦宸成了四个兄弟中最无所事事的人,谢父谢母之前有想过让老三断了老四的经济来源,但是被老三拒绝了。
“只要品性好,别的还是算了。小妹若是日后真要嫁入皇家,咱们还不知又得被多少人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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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晞儿来尝尝,我方才刚做了这莲子糕,看看嫂子手艺如何。”大哥谢启轩还在朝堂里未归,大嫂程汐悦便提了食盒赶了过来。
“你嫂子今儿一早就去厨房了,想来你这只馋猫是闻着这好东西了。你既好着,便同兄嫂们一处说笑,阿娘先回了。”谢母说着起身离去,这几日谢母总会来谢寻书的小院看看,偶尔陪着谢寻书说说话。
谢锦宸看了看桌上的水晶桂花糕,突然想起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吐字,只是看着谢寻书尝着,一脸的笑意。
“大嫂子做这道水晶桂花糕已经和阿娘做的差不多,我最好这一口了。”谢寻书说着,把剩下的半块也塞进嘴里。这边谢锦宸赶紧斟了一杯茶给她,“你慢点,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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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二嫂方靖这遭八百里加急赶着回来,到府里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看来这几日有好好调养,比着你这些兄长信上说的好些。”
谢寻书任她捏着自己的脸,又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一口一个嫂子的撒娇道:“二嫂嫂的话我一直记得,嫂嫂这些日子赶路定是累了,院子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嫂子要不先去休息休息,回头我还有好些话要和二嫂嫂说呢。”
“这丫头怕你得很,你放心,这几日除了入宫请安,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先吃点东西去休息休息,别把自个儿身子累坏了。”大嫂程汐悦伸手轻轻掸了掸方靖的肩头,有些怜爱地看着她的脸。
方靖点了点头,大嫂都发话了,自己也确实有些累了,明日还得进宫去复旨,日后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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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如今也怕起靖姐姐来,看来这一摔,倒是变乖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