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段晚宁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忽听见一阵娇笑传来,抬头去看,竟又是蒋兰欢。她和苏允璋正一面说着话,一面并肩往女学的院子外面走,一面走还一面拿帕子掩着嘴巴笑个不住。那样子,让段晚宁想起了在西市见过的那些招揽生意的女子。
果然这个样子是挺丢人的,搞不好太子也会看不起蒋兰欢,她想。
太子这一来,原本热闹的中心立刻变成了他,也再没人关心刚才女学院子里的一番闹腾是怎么回事。此时太子要走,跟着他来的人自然都要走。而许安然和许安平不知从哪又溜了回来,眼看许知全跟着太子离开,她叫许安平留下,自己则追着父亲去了。
原本聚在院子里的小姐们也都散了大半,许怀山落在最后,对女学的先生道:“策辩在半时辰后就开始了,先生在课程上稍微调整一些吧。”
那先生是个老学究,听了这话便应承道:“那么今日便请各家小姐自修,免得误了时辰,扰了策辩秩序。”
“如此,最好不过。”许怀山和先生说过话,又冲段晚宁招了招手,等把人叫过来,便带着她到了廊下,避开人问,“我也没有别的事,只是一直想着,却没机会和你说。”
段晚宁点点头:“五叔您有什么事尽管交代。”
许怀山笑了笑,道:“只是嘱咐你,苏家那位二公子身份金贵,可平日行事做派却不怎么端方,你不要怕他,却也别被他误导才好。”
“五叔是说那个苏轻弦?”段晚宁想了想说,“他脾气倒是不坏。”
“正是平日看起来笑嘻嘻的人,相处时才得多留个心眼。”许怀山语重心长地说,“有些人看起来老实,其实心思歹毒,有些人看起来亲切,其实比谁都注重尊卑身份。”
“您的意思,他是装的?”段晚宁也觉得苏轻弦那人似乎心事很重,只是他选择用一种轻佻浮夸的方式掩盖这些沉重罢了。
“那倒不是,我不过说个道理,并没有专门说谁。”许怀山耐心地解释,“在上都你会遇到很多人,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提醒保护,但只要你不被他们的表象蒙蔽,至少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提防谨慎总比轻信错付要好一些。”
段晚宁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五叔提点,我会记住的。”
见她虚心,许怀山也很欣慰,又嘱咐两句便去了前面,今天整个活动都是他操持,哪里都离不开他,在这里多说两句已是极限。
段晚宁唤了声“五叔”,见他转头,便道:“五叔,今儿一早大姐姐和三姐姐带着汪家小姐和蒋家二小姐去了我院子,说是要我把今日策辩的位置让给那个蒋兰欢,我没有答应。她们又说是太太的意思,常嬷嬷还带人追到二门想带我回去,好在顾淮拦住了她们,我才过来的。”
“竟有这样的事!”许怀山又惊又怒,“怎么刚才不和我说?”
段晚宁道:“方才大门口那位苏二公子也在,我觉得不好叫他知道这些。本来我以为这事过去了,也没想和您说,可刚才父亲陪太子他们过来之前,三姐姐她们便是要兴师问罪的,谁知三姐姐自己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若不是你们进来,她怕是没个善了的。”
刚才许安然追着许知全去,段晚宁便知道她必定是去告状,那自己也得先找靠山才行,不能直接打她一顿,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叫她不能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许怀山气得咬牙,他当然知道许安然仗着受宠在家里任性横行,可也没料到竟然能闹到在女学,在外人面前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家姐妹。若不是太子心血来潮要四处看看,他们正好过来,那今儿安宁岂不是要被欺负死了?
“你放心,这事有五叔给你做主,保管叫她们不能再欺负你就是。”许怀山掩在袖中的拳紧了紧,眼中闪过悲戚。
段晚宁以往就觉得许怀山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好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别人,今天这种感觉尤甚。那种眼神,似乎叫她看了也觉得难过。段晚宁想,不知当初许安宁和她母亲又经历过怎样的磨难,许怀山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五叔,我想一会直接去沐山堂。”段晚宁说,“大姐姐和三姐姐都回来了。”
许怀山想了想,便点头允了:“等今天怀稷下会完事,我亲自去和兄长说这事。在这之前,你先避开她们也好。不过今天族学这里人多眼杂,你不要乱跑,去花园的听岚水榭里歇着,等时辰差不多了我派人带你去沐山堂。至于你们先生那里,等会我去和他说。”
许怀山离开之后,段晚宁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