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眼睛圆圆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穿一件云锦的坦领襦裙,上面是满绣的百花纹样,年纪不大,却画着浓妆,珠翠满头。
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否则也不至于和苏轻弦同来。
段晚宁看她把匕首别进腰间的丝绦里,挺着胸转圈给苏轻弦看,便对阮怡道:“咱们走吧。”
苏轻弦见她要走,忍不住跟上去:“姑娘,咱们有缘又见,不知可否请教贵姓芳名?”
段晚宁还没说话,那个小姐却走了过来,轻蔑地打量了她一眼,转头对苏轻弦道:“苏哥哥,这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从没见过?”
苏轻弦含笑望着段晚宁:“我也正想请教呢。”
段晚宁本不想理会这个暴发户一样的小姐,可苏轻弦毕竟帮过自己,想了想便道:“我姓许。”
苏轻弦喜不自禁,赶忙道:“在下苏轻弦,幸会姑娘,这厢有礼了。”说着,竟还真的像模像样地躬身一揖。
段晚宁也只好屈膝还礼:“苏公子客气了。”
阮怡忽然道:“这位公子姓苏?这可是咱们大渊的天家贵姓啊!”
苏轻弦还未说话,他身边的小姐便得意道:“那是当然,苏哥哥是盛烈郡王府的二公子呢!”
成功看到阮怡瞪大了眼睛,她也挺高兴,转眼却发现段晚宁依旧面无表情。她不乐意道:“喂,我说话你没听到啊?”
段晚宁瞥了她一眼:“你又是谁?”
苏轻弦见段晚宁似乎是不高兴了,赶忙道:“这位是镇国公府的三小姐,蒋兰欢。欢儿,不得无礼。”
镇国公府?段晚宁回忆了一下,镇国公蒋常胜号称常胜将军,战功赫赫,却天性风流,家中妻妾成群,儿女也成群。
这位三小姐,瞧着倒像是个受宠的。
段晚宁点点头,对阮怡道:“走吧。”
被人无视,蒋兰欢不高兴了,上前拦住她:“你这人忒地无礼!”
段晚宁瞥了她一眼:“啰嗦。”
阮怡吓了一跳,一般小姐嫌别人啰嗦,那就是要动手了。可这,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在上都,对面这个蒋小姐虽然不懂事,可也罪不至死,这要怎么办?怎么办啊!
蒋兰欢眉心一掀,扬手就要打人。
段晚宁自然瞧的清楚,眸色一黯,却被阮怡一把抱住。
“小姐!小姐啊!”阮怡叫了两声,成功把三人都惊了一下。
段晚宁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阮怡心里哆嗦,勉力笑笑:“小姐,我瞧着那边还有一把匕首挺好看的,咱去看看啊?”
段晚宁推开她:“我不要匕首了,回去吧。”
蒋兰欢把匕首拿在手里晃了晃:“想要也得买得起不是。穷鬼就不要逛街嘛!”
段晚宁这才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是。”
正好店老板捧着一把小巧的弓出来:“二公子,您瞧瞧,可还满意?”
苏轻弦应了一声,转身往柜台去,段晚宁瞅个空挡,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忽然抬手把蒋兰欢手里的匕首拍到地上。
玉雕的匕首柄应声断裂,包金的匕首鞘上也被摔变了形。
“啊!”
“哎呀!”
蒋兰欢和店老板同时惊呼,只是俩人惊呼的原因却不一样。
店老板捧着匕首一脸心疼:“这是一整块玉雕的,这可怎么是好。蒋小姐,你要赔啊!这匕首值五百两呢!”
“你,你干什么!”蒋兰欢指着段晚宁,“你为什么打掉我的匕首?”
段晚宁面上平静无波:“我没有。”
“你还敢不承认?”蒋兰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就是你,你丫头刚才也看见了,你说!”
阮怡一脸茫然:“这位小姐您在说什么呀?我们家小姐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明明是你自己刚才太高兴了,没有拿好匕首才掉在地上的,您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段晚宁淡淡地道:“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
蒋兰欢怔住,在她这短暂的十几年的生命里,如果说后宅里的勾心斗角是习以为常,可段晚宁这种明着耍无赖的,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苏哥哥,你给我评评理,我怎么可能拿不住一把小匕首,都是她,都是她打掉的,她就故意,故意要给我难堪!”
“欢儿。”苏轻弦为难地看了段晚宁一眼,“你和许姑娘初次见面,人家为什么要故意为难你呢?”
蒋兰欢一时语塞,却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急吼吼上前要去抓段晚宁的胳膊。
段晚宁按了按阮怡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管。等蒋兰欢扑过来,她顺势扭身,借力把人往后送了送,自己则跌坐在地上。
“咣当”一声,蒋兰欢一头撞上店里的博古架,脚下一崴,紧接着人也撞了上去。
博古架上面陈列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