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纸捅破(2 / 2)

嗦,直接跃起翻身上马。

冯云舒满意地笑了笑,拉过自己那匹烈马,轻夹马腹,与她并肩而行。

“接着!”她顺手扔给姜以清一柄马球杆,“你会骑马便好说了,一定要夹紧马腹,稳住下盘,球杆顺着方向去找球,像这样——”

冯云舒好似真的是在一本正经地教她打马球?

姜以清逐渐将心放回肚子里,认真跟着她学习马球规则,难怪冯云舒会热爱这项活动,策马奔驰,挥动球杆,的确是酣畅淋漓。

正当此时,冯云舒的马儿忽然一声惊啸,长立而起,在场中胡乱奔跑起来。

“啊——”冯云舒短促地惊叫一声,“我拉不住它了!”

姜以清大惊,立刻丢下马球杆,掉转方向朝着冯云舒追上去!

她的马儿是从北狄运来的千里良驹,野性十足,但冯云舒偏偏就爱这一口,训了好久才将马儿训得服服帖帖。

可这匹良驹发起疯来,不是一般人能制得住的!

姜以清策马追上她,吃力地与她并排而驰,向着冯云舒伸出手去,“冯姑娘抓住我!”

可冯云舒被吓坏了,两只手紧紧抓住缰绳,上半身深深地匍匐着,不敢松手。

姜以清一咬牙,双腿用力夹紧马腹,踩紧马镫,缓慢地站了起来,一手死死扯住缰绳,另一只手微微松开,一点点向着冯云舒的方向伸去。

场边这才有人发现不对劲,慌忙喊马场侍卫去救。

冯云翊慌了一瞬,茫然喃喃自语,“二姐姐这马平日里在她手中都很乖顺的啊,怎的今日会发狂控制不住?”

一旁的周予岑听到,一颗刚刚有些悬起的心略微放进了肚里。

这边姜以清已经又快又准地抓过冯云舒的缰绳,将速度缓了一些,两匹马能够勉强并排而行。

“冯姑娘别怕,试着让它慢下来!”姜以清的声音被风割得破碎,冯云舒听在心里,埋在马鬃中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马儿逐渐慢了下来,姜以清见她已经冷静下来,收回酸麻的手,已经被缰绳勒得发红。

随意地甩甩手,她这才抬头看向周围,似乎已经离马球场有些距离了,周围是一片清冷的竹林。

她眯起眼睛,前方林间隐隐绰绰可见一座小亭。

“冯姑娘?”

冯云舒翻身下马,见身旁之人微微弓起背脊,如同一只谨慎的小兽,满眼的防备,她歉意一笑,“姜姑娘,对不住了,随我来。”

两人走到前方小亭处,却是宁珏身处其中,一袭月华锦袍,颀长而立。

宁珏眼神落在姜以清勒红的手腕上,微微蹙眉,“云舒。”

冯云舒双手抱于胸前,似笑非笑,“我既答应你将她带来,便不会食言,只是见她有趣试探几分,又没受伤,你气个什么劲儿。”

她说完转身就走,背对着二人抬手挥了几下,“我在周围等那些追来的侍卫,你们慢聊。”

姜以清面色微寒,径直走到宁珏跟前,“若是公子有什么要事寻我,让善堂之人传个话即可,没必要做这些多余事。”

宁珏眼眸垂下,声音淡淡,“若不用这种手段找你,阿清怕都是不肯见我。”

“我被家里禁足了。”姜以清皱眉,但还是解释道。

“所以呢?你就冒险去找周家帮忙,去求太子,也不肯同我说一声么。”宁珏声音逐渐提高一分,“在你眼中,我这个无权无势的贤王就如此靠不住?”

姜以清怒极反笑,“贤王殿下说笑了,您贵为王爷有何事是办不到的?那我就该跪下来求着您帮我是吗?”

“阿清,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宁珏!”姜以清打断他,急促的呼吸声如擂擂战鼓,敲打着宁珏的心房,“我不想事事都依靠你!”

宁珏一怔,“可我愿意让你靠。”

一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就在这倏忽间,被轻轻捅破。

清风徐来,拂过满林的竹子,带出沁入心脾的竹叶香气。

她不是不懂宁珏的心意,她也不是没想过依靠这个大靠山。

可正是如此,她不敢。

她害怕欠下情意,他们一个是清风霁月,一个是野土荒草,他们的相遇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攀附。

姜以清声音晦涩,“宁珏,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我已欠你太多了。”

“这次事关朝堂,我不想拖你入局。”

不等宁珏开口,姜以清转身即走,留下满林竹叶摩挲,一片萧瑟声。

……

良久,宁珏眼眸低垂,声音轻柔。

“可是阿清,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刻,我早已入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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