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扫了扫:“就这些?”
“就这些...”孟瀛声音低了几分,觉得今日时靖霄瞧他的目光有些冷,令他不自觉有些发憷。
“下去吧。”
“是。”
孟瀛恭敬地退下了,到了门外,赶紧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他是做错了什么吗?怎么时靖霄那么瞧他?
他叹了叹,又想起谢云知明明再给时靖霄做鞋,可这都八天了,连个影子也不曾看到。
这也太奇怪了。
暗忖片刻,准备去找谢云知问问,刚走到院外,见她远远行来,身后跟了七八个內侍,手里都提着两个食盒。
“孟公公,督主可在里面?”
“在。”孟瀛扫了眼食盒,微笑:“是给督主准备的午膳?”
“嗯,做了好几次,王大娘说可以了,我才拿过来。”
其实王大娘一开始就说可以了,只她对自己要求甚高,这才多做了几次,直至满意这才过来。
于是,一行人先后走进院里,将午膳摆放整齐。待时靖霄坐定后,谢云知立即给他斟了杯酒。
“这是永兴坊李记新酿的荔枝酒,入口甘甜,最适合督主品用。”
时靖霄伤口痊愈不久,不宜饮用过于辛辣的烈酒。
瞥了眼桌上的饭食,时靖霄扬了扬唇,却未动筷:“十二道菜,七道都是甜食,且样样都是本座喜欢的,你讨好人的本事倒是不赖。”
明明笑着,可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但凡上位者,既希望旁人能通其心意,又不想别人太知晓他所思所想,尤其是擅自揣度他的喜好,献媚讨好之人,献得好是锦上添花,献得不好是拍在马蹄上。
谢云知心口陡紧,连忙跪在地上:“督主恕罪,妾并非有意探究督主的喜好,妾...妾只想让督主吃的高兴一点。”
“本座高不高兴,有那么重要?”
谢云知脊背蓦地一僵,抬起头,怯怯的:“重、重要的...”
“哦?”时靖霄转了转银扳指,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那目光好似利刃将她的伪装剥的一干二净。
谢云知咽了口唾液,手越攥越紧:“妾自嫁入时府,所依凭的唯有督主,督主开心妾便开心,督主不好过妾便不好过。”
“你倒是实诚。”时靖霄挑了挑唇,眼底喜怒不明。
“督主龙章凤姿,妾的心思督主早就一览无余,妾不敢欺瞒。”
“是么?”时靖霄往椅子上一靠,揉了揉鼻梁,状似无意地道:“本座听闻,你近日连夜赶工,似乎在做什么要紧的事。”
谢云知呼吸一紧,羽睫颤了颤,垂下眼皮。
难道他知道了?
可是想着时明烟做的华服和皂靴,她喉咙便如哽了根刺,踟蹰片刻,低声道:“妾在做云靴。”
“给谁的?”
她攥着帕子,吞吞吐吐:“没、没有给谁做,妾是闲来无事,练练手艺罢了。”
闻言,时靖霄勾了勾唇角,眼底的锐色一闪而逝,脑海里闪过今晨在后花园,无意间听侍女说起的话。
“前几日,我还看夫人去街上买了布,像是要做鞋,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没呈给督主?”
“你以为她是给督主做的?她若是给督主做的,早巴巴献殷情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不然呢?她可是督主的人!”
“话是这么说,可这深宅大院里,腌臜事多了去,我告诉你吧,她八成是给孟公公做的,他们平日来往的多,孟公公生得又清秀,人也比督主和善,我若是她,自然更愿意同孟公公亲近。”
若谢云知给他做靴子,他未见得有多高兴,可若谢云知背着他给旁的男子做靴子,这意味就不一样了。
他伸出纤白修长的食指,用帕子垫着,勾起女子的下颌,似笑非笑:“看来夫人闲功夫颇多,本座书房还缺个人研磨,不如就夫人吧。”
谢云知呼吸一滞,忙恭敬道:“是。”
“起来吧。”
谢云知抿了抿唇,战战兢兢地起身,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以现下的氛围,她若求情,只怕那內侍死的更快。
她看了看桌上的佳肴,颇有些遗憾,这桌菜可花了她不少功夫,有些食材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了。
时靖霄扫了她一眼:“怎么?看神情,还舍不得了?”
“哪有!这些菜能入督主的口,是妾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么?未必。”时靖霄勾了勾唇角,幽深眼眸在她和孟瀛脸上扫了扫,二人脊背一寒,见他突然起身,负着手离开了,明明噙着笑,眼底却似隐了一层薄冰。
二人对视了一眼,神情凝重起来。
“督主他...”
孟瀛摇摇头,示意她别多说,紧跟着离开了。
如此一来,谢云知更是气馁,不仅没求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