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凌乱,衣裳有破损的痕迹,脸上一惊,连忙拉起她的衣袖查看。
“夫人,你怎么受伤了,快让奴婢看看。”
谢云知微微一笑:“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倒是督主他为了救我受伤了...”她转头看向院内,眼底泛起担忧。
算起来,时靖霄是第二次救她了,只头一次的记忆实在是不怎么好。
可此次,他不仅救了她,还负了伤。除了她养母、义兄以及那个记忆中的少年之外,时靖霄是这世间唯二对她好的人。
虽然这点好比起他对她的危险而言,显得微不足道。
谢云知慨然一叹,举步朝院内行去,到了时靖霄屋外,透过窗缝隐约可见他已脱下外袍,露出匀实修长的右臂,上面布着几道殷红的血痕,刺的谢云知心口一紧。
她连忙走到正门前,敲了敲,试探道:“督主,妾身可以进去吗?”
纤细的嗓音似秋泓拂过绿波,格外轻柔。
“出去。”
不轻不重的声音并不冷厉,却似秋风疏雨自带几分疏离与冷淡。谢云知紧了紧拳头,只好离开,走到院门时,下意识回过头,见方才半掩的窗户已然阖上。
她叹了叹,却未远离,只在院墙外静静候着。过了一阵,孟瀛急匆匆地赶回来了,见她默然立在那里,神色担忧,顿时明白过来。
“夫人别介意,督主素来是不喜让人近身服侍的,你先回屋吧。”
“嗯。”
谢云知颔了颔首,却未离去,依旧在那里候着。
说到底时靖霄是因她受伤的,她于情于理都应在此候着。
见她执意如此,孟瀛叹了叹,快步走进屋里,瞥见时靖霄的伤口,他眉头一蹙,忙上前包扎,待一切妥帖,又打了盆水让他净手。
末了,朝他窥了一眼,试探道:“奴才进来时,夫人一直在院外候着,她本就受了伤,现下暑气正盛,怕是受不住。”
时靖霄凝了凝,朝他斜睨过去:“你何时这么多嘴了?”
孟瀛呼吸骤紧,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奴才多嘴。”
时靖霄不再理他,缓步走到窗畔,推开窗户,望着院里的火红的石榴树,沉吟了片刻:“罢了,让她进来吧,另外,把东边的屋子收拾出来。”
“是!”
孟瀛躬身应下,嘴角不自禁扬起。
时靖霄素来住在主屋,东边的屋子自然是给谢云知准备的。来的时候,因为只有西边的小院还空着,所以之前安排谢云知住在那里。可西边惯常是最热的,现下却时靖霄让她搬来和他同住,且住在更凉爽的东面,足见其意。
“她受了伤,再找些药过来。”
“是!”孟瀛应了一声,立即出去,传话让谢云知进来。
到门口的时候,谢云知心里忽然有些紧张,理了理仪容,才悄然进去,一眼看到时靖霄立在窗畔,身姿清瘦挺拔,微风浮动他白色的发丝,夕阳透过绵密的树叶映在他身上,衬得他有些落寞。
谢云知恍了恍,缓步上前,见他静静凝着院里的石榴树,眸光悠远,透过树落在遥远的某处。
不敢打扰他沉思,谢云知只好默然立在那里。
良久,时靖霄终于想起身旁还有个人,见她也呆呆望着石榴树,随口问:“在想什么?”
谢云知回过神来,忙道:“没、没什么。”
时靖霄不置可否,问:“喜欢石榴花吗?”
“喜欢的,督主呢?”
时靖霄眉梢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眸光冷了几分:“不喜欢。”
谢云知嘴角一抽,有些尴尬。
明明刚才盯着石榴花看了那么久,还说不喜欢...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沉寂,谢云知攥着衣角,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却偏偏不敢动,直到时靖霄道:“出去吧。”
她才犹如大赦般,飞快地走了出去,到了外面,差点和孟瀛撞个满怀,见她慌慌张张,孟瀛笑道:“夫人怎么不陪督主了?”
“是、是督主让我出来的。”
说着,她拉低声音问:“孟公公,方才我明明看到督主一直盯着石榴...”
话未说完就被孟瀛拉到角落:“夫人慎言,万不可在时府,尤其是督主面前提此物!”
见他紧张兮兮,谢云知更加不解:“那这院里为何还种有...”
孟瀛叹道:“整个时家,只有这靖宁斋才有这个,总之夫人以后万莫提到此物,之前有奴婢自作聪明,给督主的帕子上绣了石榴花,差点被打残了。”
谢云知脊背一寒,脸都白了,连忙回想方才的情形,这才想起刚才时是靖霄主动提的这一茬。
既然不是她主动的,那她的小命应该无虞吧?
“多谢公公提醒。”
“夫人哪里的话,咱们都是督主身边的人,互相照应也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