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这孩子,见到殿下和大人也太激动,完全忘记了淑女的礼仪。”莱特伯爵也配合打着圆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的珍宝这么失礼的时候呢,这让我既担心又替她高兴,我的珍宝可能是该离开我的时候了。”
“父亲!”
莱特伯爵笑着,一副慈父的面孔,“说起来,府里最近新移栽了一批稀有植物,正值花期,让卡迪娜带两位去看看,我去找找闲的时候写的关于新法的东西,人老了,总是丢三落四的。”
“不必了。”卡尔冷淡地回应,莱特伯爵在打什么算盘甚至都没有用心掩饰。
“我是个闲人,什么时候赏花都可以,可卡尔殿下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既然伯爵一时半会找不到笔记,那么我和殿下就等待明日在文件里见到伯爵的高谈阔论了。”
卢修斯笑着开口,心下却对眼前的父女带着高高在上的鄙夷,有些人啊,掌握的人脉再多,手上却还是只有那么点实权,可见眼界和见识也只有那么一亩三分地了。
“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自信。”回程的马车上,卡尔一副欲吐槽但又碍于身份的模样。
卢修斯随性翻看着手里的东西,听到卡尔的话,不由得调侃:“想来是对莱特小姐的美貌的自信,莱特家的玫瑰被不少贵族青年追捧,这可不是什么客套话,卡尔没有一点心动吗?”
“莱特小姐的美貌……”卡尔负责任地回想了片刻,“确实毋庸置疑,但也仅此而已了,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哦,居然不是因为她有伯爵这么一个眼界浅薄的父亲,那舅舅很好奇,卡尔喜爱的女性又是什么样的呢?”
连舅舅这样的自称都用上了,卡尔明白,这是必须得给卢修斯说出个所以然出来了。
他所喜爱的女性是什么样的呢?只是这么想着,脑中自然出现了那双和自己一样色彩的眼眸,那是多么漂亮的被灵魂色彩感染的蓝色宝石啊。
只是想起卡诺丝,卡尔便控制不住露出温柔的笑容来。
“笑得这么甜蜜,在想什么?是已经有想要作为恋人的对象了?”
“不、没什么。”卡尔被卢修斯的话烫了一下,猛然惊醒,“只是突然想到了卡诺丝。”
“卡诺丝?”卢修斯脸上虚假的笑容凝滞了片刻,而后缓缓收敛起来,“是了,小卡诺丝也已经成年了,是应该考虑未来伴侣的时候了。看来我最近有事情要忙了……”
“卡诺丝还小,我并不希望她那么早就和自己不爱的人被婚姻绑在一起。”卡尔停顿了片刻,接着补充说,“我想舅舅你也舍不得她受委屈吧。”
“当然舍不得,小卡诺丝可是我的珍宝,我不会让她染上丝毫阴霾和污秽,她只需要无忧无虑就好,不该为任何事烦恼。”紫色的电光在卢修斯指间跳跃,明灭的光让卢修斯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渗人。
卡尔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卢修斯对卡诺丝的宠溺一向如此,他早就习惯了。
“我和舅舅的想法是一致的。”
“不,不一致哦。”紫电仍在指教跳跃,卢修斯笑着纠正,“就比如关于小卡诺丝嫁人这一点,我不会阻止,她可以随意结婚,也可以随意离婚,我只要给她那种底气就好。卡尔你也会持旁观态度?”
“毕竟是要娶卡诺丝的人,做一些考验我认为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害怕她被那些满嘴谎言的男人欺骗。”卡尔说得义正言辞,但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话多么地心虚,他并不想把卡诺丝交到其他人手上。
“这样吗?我还是比较相信我对卡诺丝的教育,她是不会看上那些虚有其表的草包的。倒是卡尔你,作为哥哥可不要占有欲太重了,会被讨厌的。”
哥哥两个字被拖长,卡尔疑心那话里有别的意思,但却不敢继续深究下去,害怕那幽深晦暗的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心思被挑明,然后暴露在阳光底下。
当卡尔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是傍晚了,带着向卡诺丝赔罪的一束雏菊,拖着在卢修斯那如同利刺一样的目光下过了一圈已经千疮百孔的身躯,卡尔拧开了门。
暖橙色的阳光洒落在纯白的沙发上,金发的女孩安详地睡着,好似一幅充满美感的油画,有那么一瞬间,卡尔突然想要去学习画画,只有那样才能把这短暂的一刻化作永恒。
“嗯……”卡诺丝眼皮颤动了几下,但没有醒转,而是翻了个身,躲避窗外的光线。
孩子气的动作惹得卡尔失笑,上前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失去光线的世界里,暧昧开始氤氲。
卡尔将雏菊轻轻放在卡诺丝手边,希望她一醒来就能看到他的歉意。
昏暗的房间里,色彩变得不分明,卡诺丝安睡着,她那如同金子一样的长发、那宝石一样熠熠闪光的眼眸都被暗色遮掩,但卡尔却又分明听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终于,被和雏菊花瓣同色彩的手腕吸引,卡尔像是着魔了一样,轻轻在卡诺丝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