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州州都闵川一到了冬天就酷寒异常,今年更是从十月就开始下鹅毛一般厚的大雪,林听雪抱着屋里仅有的一床厚被团在塌上看着窗外呼啸的大雪发呆。
有些老旧的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进一阵寒风夹着雪粒,兰草怀里揣着鼓鼓囊囊一包东西从屋外进来,刚一踏进屋内连忙把门掩上了。
兰草动作很快可林听雪还是被风吹着瑟缩了一下,兰草连忙把怀里的东西放下上前摸了摸放在被下的汤婆子哎呦了一声,“天太冷了,这汤婆子凉的也太快了些。”
说完便想把汤婆子拿出来重新灌上热水。
林听雪笑了笑拦住她,“快别忙了,留点柴火煮饭要紧。”
兰草想了想叹了口气把被子给林听雪紧了紧,嘟囔道:“府里也太过分了,怎么说您也是侯府的正经小姐,住在这个小院子不说东西还克扣。”
这大冬天的连煮饭的柴火都要省着用,更别说生火和灌汤婆子了。
林听雪拉了兰草上塌上暖一暖,看她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才说道:“得了,你也不是第一天在我身边伺候,我一个庶出女,阿娘已逝又不得父亲宠爱,自然是要看别人眉眼高低。”
兰草听了还是一肚子委屈,独自生了一会闷气才想起来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又一骨碌爬下塌去眉开眼笑地捧上来给林听雪。
“小姐快看我弄了什么东西来。”
“烤番薯?”林听雪眼前一亮问道:“这是哪来的?厨房那不是不给吗?”
番薯本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只是今年天气严寒便人人喜欢拿了捧在手里一边热手一边吃,正房嫡出的二姑娘林玉瑾极爱这东西,厨房便借着这个由头踩林听雪一脚,这样便宜的玩意也不给她。
说到这兰草冷哼了一声:“他们哪里能给,是我爹娘给我送了些来。”兰草剥了一个递给林听雪。
“小姐快趁热吃吧,我一路捂在衣服里,还热乎着呢。”
林听雪拿着热乎的烤番薯心里五味杂陈,一个侯府的小姐要靠丫鬟的接济才能吃上一个烤番薯,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兰草靠在塌边自己也捡了一个吃,边吃边和林听雪聊起一个稀罕事,说是从府外回来的时候路过夫人院子外面远远地就听见大小姐在哭,哭地还十分惨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这倒是奇事。”林听雪慢吞吞地吃着番薯,“大姐贤惠端庄的名声名扬全闵川,从来没见过她和谁红过脸。”
“可不是嘛,所以才是奇事,不知道是什么事把大小姐惹哭成这样。”
兰草三两口吃完起身准备去烧晚饭,又拿了两个番薯用布包了起来放在塌上嘱咐林听雪饿了就先垫一垫,这才又出了门。
林听雪听过也没往心里去,大姐起码还能在暖和的屋里衣食无忧地哭,怕是父亲母亲也都心肝似的哄着,哪像她现在不知道哪天就冻死在屋里了。
林听雪裹了裹被子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也是发愁,天气这么冷还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个冬天。
好在没过两天闵川的天突然放晴了,虽说还是冷但起码雪停了也出了日头,林听雪和兰草这才有机会出门买点柴火和吃食用品。
没想到刚回来便发现院子里站了个人,是侯夫人身边的陪嫁刘妈妈,刘妈妈平时见了她头抬地三尺高十分地瞧不上她,今日看见她倒难得露出个笑脸来迎了上来。
“五小姐这是去哪了?让奴婢好等,夫人正在等着见您呢。”
兰草上前了一步笑着说道:“我和小姐出府买了点东西让刘妈妈好等了,不知道夫人有什么事要吩咐?”
刘妈妈见兰草挡上前来皱了皱眉语气也没有方才亲热了,“总之是求不来的好事!五小姐快别让夫人等着了,跟奴婢走吧。”
兰草有些急了刚要再开口被林听雪拦了下来让她收拾一下买回来的东西又转头对刘妈妈说道:“妈妈别放在心上,兰草小孩子脾气不懂事,别让夫人等着了咱们快走吧。”
“哎呦,还是五小姐懂事招人疼,要不夫人有好事想着您呢!”刘妈妈喜笑颜开地领着林听雪往正房去。
侯夫人王氏是望族出身,临川王氏是书香门第世代簪缨,出了五位宰相,一位皇后,如今在当今天子后宫中还有一位贤妃也是临川王氏出身,正是王氏的堂姐。
虽说如今天子式微,诸侯纷起,各地门阀大族都不如往日风光略显颓势,但王氏树大根深在京都还是很能说得上话。
王氏当年嫁给闵川的忠兴侯林建安也是一桩人人称道的好姻缘,家世门第样貌都是极般配,婚后夫妻二人也是琴瑟和鸣育有两子两女。
忠兴侯府内也仅有两个过了明面的妾室,一个是林听雪的生母,原是王氏房内伺候笔墨的女使因容貌秀丽又识得几个字被忠兴侯瞧上,王氏便做主纳了做妾室,生下林听雪后很快忠兴侯就腻了去,扔在一旁不管了,多年前便因病去世了。
另一个则是老夫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