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心知道谢闻昭很想自己的同伴,便带他去了埋葬白无路的地方。
那地方不好走,再加上前几天雪下得大,很多地方都还是被雪埋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太出原来的样子。一脚踩下去,指不定下面就是空的,就会要摔倒。
罗心在前面为谢闻昭探路。
虽然说谢闻昭是男人,应当是奋勇当先地为罗心探路。可是罗心却拒绝了她,她觉得自己比谢闻昭更熟悉这块地带,要说安全,那也是她带头更加安全些。
谢闻昭原先那身衣服早已经不能穿了,罗心他们给自己弄了一身西凉服饰。西凉和中原不同,因为些许物资的匮乏,他们冬日衣物大多数使用兽皮,这也让他们的衣物比中原的更加暖和了些。
谢闻昭跟着罗心爬了一会儿身子便热了,方才僵硬的手也灵活了许多。
罗心拿着木棍在前面探路,朝着雪戳了戳:“兄弟,这么久还没问你名字呢?”
“谢闻...”谢闻昭忽然怔了一下。现在他还不能完全将自己托给他们。虽然从罗心的言行中可以看出来,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身在异乡,尤其还是西凉这样的地方,还是需要自己小心。
“谢文。”
罗心点点头:“好的。谢兄弟。”
“谢兄弟你年纪应该不大吧,这么小就出来当兵了。”
“家中贫寒,迫不得已罢了。”
罗心叹了口气:“若是我弟弟还在世,估计也是你这样的遭遇。只是可恨的大臣皇帝...无端挑起战争,让我大辰百姓这般艰难。”
谢闻昭并不否认罗心这番话语,继续听她讲。前几年,李彰不知是听了什么谗言,一直想要拼命地把西凉这块地方打下来。谢闻昭记得,父亲那时候就一直在攻打西凉,好不容易叫西凉投降了,却又出了那样的事情。
投降一事出后,大辰与西凉关系再度恶化。西凉与大辰之间的战争,也不知道何时才会结束。
这战事不停,苦的那都是两国的百姓。
他两在路上唠了许久,总算是到了那地方。此时太阳已经射出金灿灿的光辉,一片倾泻于此苍茫大地,带来温暖,带来希望。
谢闻昭远远的便望见远处有一处异样的凸起之处。
他抹去额上的汗,不知为何露出了一个微笑。
罗心为他指了去除:“我们便把他埋在那里了。”
谢闻昭一路走过去,留下串串脚印,一直通到那凸起之前。他从身后的篮筐里拿出来自己留的酒,放在前面。他跪了下来:“好久不见。”
没有人应他。
“怎么样了,那边日子过得不错吧?”
还是没有人应答。
谢闻昭不知怎的笑起来了。他将那一小坛酒打开,把他倒在身前的地方。滴滴酒水顺流而下,全都落下,渗入雪中。
那凸起的土堆之下,是白无路的尸骨。
他和白无路之间明明只是相隔了如此狭小的一块地方,却又感觉是隔了很远的地方。
“阿路,身葬异乡,不好过吧?”
前几天晚上,他一直想了许多想要对白无路说的话。可是自己真的跪在他尸首之前,却又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哑口无言,他在那之前呆了有些时间。
他发誓,他一定要带白无路回去。
良久,谢闻昭左眼角淌出一滴泪,他只是轻轻将它抹去。谢闻昭站起身来:“今后再来看你了。”
他们二人在山上拾了一些中午做饭用的柴火后,就回来了。
下山的时候由于路面冰滑,罗心还摔了一跤。谢闻昭说是要给她背回去,但是罗心却拒绝了。摔倒了之后,罗心自然也就走的比较慢了,这么一来二去的,再回去就比较晚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毡帐,谢闻昭忙提着篮筐送去生火。
他跑到炊火处时,就看见吉多一脸不悦的表情。
后面罗心慢慢地走过来。
吉多慢慢开口,语气里酸酸的:“这么晚,我还以为我妻子跟别人跑了。”
罗心捂着膝盖,一瘸一瘸过来:“说什么呢。”
王元见了,忙来扶着受伤的罗心:“这是怎么了?”
“路面滑,摔倒了。”
吉多没理会罗心,把谢闻昭那一篮筐拿过来,抽了木柴就开始生火。
王元去取来了先前放在蓬上晒的草药,再拿来捣药的研钵,开始捣药。身旁的吉多一言不发,挑弄着锅下的柴火。
吉多烟瘾又犯了,就去帐子里拿了烟斗在边上抽起来了。
谢闻昭见他不断的从箩筐里拿出那些柴火,那分明就还有很大的、还需要劈砍的柴火,他也一言不发的,死命往里边塞。他很是担心,这样子火真的烧得起来吗?
他想的时候,罗心就止住了吉多。
“你做什么?这么粗的柴不劈了?你这火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