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五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郁结了两百多年的结,如今已经解开了,至于当初迫害她们家的谢老爷和贾老爷,据宗信说,他们恶有恶报,晚年过得凄惨,一个病榻缠身,一个死于非命,都没活多久就死了。
夏小五虽遗憾不能亲自为爹娘报仇,但是他们既然已经得到了报应,她也该放下了。
除此之外,还有她最担心的事。
初来乍到时,她心无牵挂,自然无所畏惧,可是交了朋友,有了喜欢的人后,她就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份了。
以前她时时想,毕竟人鬼有别,若是有一天她们怕她,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理解归理解,但心中还是有些伤感。却没想到,今日一聚,她们待她如平常,完全没有受到身份的影响,这怎么能不让她开心呢?
在梦中,她似乎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
透过渺渺云雾,她看到了一处雄伟的宫殿,宫殿似有万丈高,巍峨庄严,又有祥云笼罩,彩光萦绕,非常壮观。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而她呢?她似乎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极为轻盈,做水鬼的时候身体也很轻盈,只是她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阴气,身躯近寒水,远烈日,可现在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反倒通身舒畅,仿佛化为了天际的一朵祥云。
正疑惑时,梦醒了。
夏小五坐起身子,她依稀记得梦中的景色,只是越是回想,越是遗忘,很快,她便只能回忆起几个片段了。
但那种震撼又轻盈的感觉还是在的,她闭上眼睛细细回味了一会儿,也就不大在意了。
出了门,庭院中的宗信正在晨起练剑。
以前看的时候,她还感叹他自律,现在,她巴不得他自律。
凡人不比水鬼,水鬼青春永驻,凡人呢,慢慢的年纪大了之后,稍微不注意,就会出现各种问题,比如发胖,有小肚子。女子爱美,倒还好,而男子呢,中年男子极易身材走样,夏小五无法想象宗信身材走样的模样,也不愿意去想象,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希望宗信能一直自律下去。
夏小五也不是喜欢打哑谜的人,她怎么想的,当即就说了。
宗信听后颇为的无奈:“放心吧,我不会那样的,就算以后我老了,我也会想办法变成一个帅气的老头儿。”
夏小五很满意:“那你加油,接着练。”
早饭依旧是宗信做的,劳管家似乎越来越忙了,早早出门,晚上很晚才会回家。
看着宗信做饭时的背影,夏小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阿信,你之前不是说要做百花糕给我吃吗?你学会了吗?”
宗信有些不好意思道:“做是能做好,但是味道还差了点。”
夏小五笑道:“没事儿,不急。”
宗家的早餐向来清淡,宗信熬了粥,又做了些小菜,两人吃说说笑笑地了半饱便上学去了。
在岔路口,她们遇到了宫良玉。
家里暂时不催婚之后,宫良玉又恢复成了以前跳脱的性子,夏小五还没有看到他时,就听到了他远远打招呼的声音。
在马路边,她们看到了简云家的早点小摊。
既然夏小五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了,那简母也没有再装了,她取出一袋刚刚出炉,正热乎的肉包子,双手奉给夏小五,她表情恭敬到甚至让夏小五产生了一种错觉——这要不是在大马路上,她怕是要跪下来,举到头顶。
在下一站,到了醉梦楼。
清晨的醉梦楼非常的冷清,若是为了上学,估计这会儿连门都没开。牡丹她们依旧盛装打扮,精神状态一如既往的好,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都是在忍罢了,也许心里早发疯了八百遍。
和往常一样,出门的时候是两个人,进书院的时候是一大群人。
顾校长一如既往地站在门口,面容严肃地迎接学生们,时不时还会提点他们的装束,夏小五这群人向他打招呼时,他也一如既往地冷哼一声。
在这个老顽顾的眼中,上学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实属浪费时间,她们应该走得更快一些,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孟夫子进教室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他始终和蔼可亲,但是经常考试,所以同学们上一秒还评价他是最受欢迎的夫子,下一秒就巴不得他立刻调走去教别的班。也是很矛盾了。
今天上午上课的时候,夏小五一如既往地和旁边的牡丹,后面的宫良玉扔小纸条玩,小纸条上面写着各种八卦,谁和谁恋爱了,谁和谁定亲了,街上开了什么新店,哪家的零嘴最好吃,谁家的大公鸡今天打鸣打早了,哪家的老母鸡嫌吵把它打了......应有尽有。
下午的课,牡丹便回去,少了一个八卦搭子,夏小五就开始骚扰宗信。
宗信一如既往地好好学习,认真听课,以前夏小五闹他的时候,他还能给回应,但现在夏小五闹他,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