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看的坦荡模样。
“不管我是不是在骗你,现在你被绑在这里。”他的表情游刃有余,甚至怜惜地抚摸了下她下巴的红印,“除了相信我把迷药的配方交出来,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成言一时沉默。
萧望遥说得不错,现下的处境她确实别无选择。
于是她妥协道:“那你再靠近一点,我不想让别人听到。”
萧望遥挑眉,顺从地单膝跪下附身凑近了她的脸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成言那比寻常男子要柔软的声音响起:“其实那里面放了……”
“放了胡言乱语!”
成言将右手腕向墙壁上狠狠一撞,本就快要磨断的绳子在这最后的冲击下终于断开。
挣脱的右手猛地一把拽住了萧望遥的头发。
同时,萧望遥也擒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正按在她撞破的地方。
“倒是我小瞧了公子。”
萧望遥喟叹一声。
他本以为面前人是笼中的囚鸟,然而不想她却是蛰伏的豺狼。
“你小瞧了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成言挑衅一笑,下一秒,原本还表情悠闲的萧望遥变了神色。
她的右手中,一片尖锐冰冷的刀刃悄然抵上了他的后颈命脉。
成言眨眨眼,挑衅的神色缓缓变得甜美灿烂。
“得罪了,萧神医。”
——
意识模糊间,顾朝济感觉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一场雨中。
瓢泼的大雨,几乎要将人的生息都浇灭。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
充斥在鼻腔内的,除了雨水和泥土的味道,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来自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身体里涌出,红色蔓延的速度甚至超过了雨水稀释的速度。
原来人的身体能流出这么多血。他恍惚想着,只觉得浑身上下冷得不行,冷得人发抖,冷得人想一睡了之。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掉的时候,有人靠近了自己,然后他陷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有一股浅淡的香气,像新雨后的晨曦,洗涤一新的山林里,有一株沐浴着月光、承载着夜露的无名小花无人知晓地舒展开来。
这香气太勾人,它弯弯绕绕,飘荡进他的心间。
久久浮动、缠绕、盘旋、占据,让人手足无措,心甘情愿丧失心神。
于是,顾朝济一时再也闻不到旁的血腥味或泥土味,只有这丝缕香气抚慰着心神。
他睁开眼,想看看她是谁,却只看到了一缕淋湿的发、一节雪白的颈。
“不,别走!”
在那人转身欲走时,他急切地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只拉了个空。
他一怔,这才方向自己的手竟然直直穿过了她的手——
顾朝济蓦然清醒过来。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又梦到了被追杀那天的场景了。
一年前,五皇子府遭难。他一个人重伤逃脱,危在旦夕时被人救下送到了萧望遥的家门口。
这一年来,他一直寻找救他的那个人的踪迹,但一直没有找到。
那抹香气,他也再不曾闻到过。
然而就在今天,他竟然在一个刺客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可那刺客,分明是个男子。
回忆起当时手下的触感,顾朝济眸色一暗。
怀疑的种子再次在心里发芽:世上当真会有两个人的气息完全相似吗?
“殿下,衡王殿下说有要事相商,此刻正在大厅等您。”有下人来报。
“嗯。”顾朝济整理好散乱的衣冠,“对了,那个刺客呢?”
“那个刺客已经被关进柴房了,”下人恭敬道,“方才萧医师一醒就过去了。”
顾朝济:“望遥?”
倒是少见他这么有好奇心。
——
“得罪了,小刺客。”
成言:“……”
此时的柴房里,成言挣脱的右手已经被重新绑了起来。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萧望遥还刻意在她伤口的地方把绳子勒得更紧了。
成言跟174吐槽:“小心眼……”
174附和:“就是就是。”
刚挣脱时,成言是处于有利局势的。
她用一块眼疾手快捡来的石头抵在了萧望遥脖间,成功唬住了他。再加上她会武,对付萧望遥这个文职人员更是轻轻松松。
然而成言忘了,萧望遥的拿手技能:用毒。
当174后知后觉,一声爆呵提醒“宿主小心”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成言早已四肢发麻,手脚也发起了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