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晚,不是吗?”
郑知意神情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殿中的,站在门口向着里面望着。
太晚了,都没有掌灯。殿内昏昏暗暗的光照射在郑后身上,凄冷又温和。
“知意今日拜别姑母。”
这是最后一次叫她姑母了,郑知意在殿外对着她行着大礼。郑后没有在说话,仿佛道尽一生的委屈不愿回应。
从此以后,她将余生困在这座殿中。
皇后的宝座是少女的期盼,是妻子的象征,是终身的囚笼。
殿们缓缓合上,直到再看不见那道身影。
从此以后,她将终生困于此处。
郑知意转过身对着杜若说道,“以后,不必再来了。”
明面上是说给杜若,实际上郑知意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语气平淡,脸上早已布满泪水。
在这一天,她又失去了作为云荣县主的一个“亲人。”
“春芜,陪本宫去给那棵梅树浇浇水吧。”
“姑娘,那棵梅树早就枯死了阿!”
郑后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走到后院视若珍宝的抚摸着枯死的枝干,守着孤生一人的爱意。
离开宫中后,郑知意就立刻去了郑相府。
不顾守门小厮的通报,直接带人闯了进去。
“王妃。”杜若担心着急的郑知意会做出不理智的冲动,急忙跟上去。
“女儿求见父亲,父亲可否一见!”
郑相像是提前知道郑知意回来,让管家带人拦住她。
郑知意带的人自然会维护她,趁两方人对峙的时候。
她压抑着心里怒火,在书房外大声说道。
她需要一个解释。
郑知意不信他一开始就一无所知。
书房从里面拉开,郑知意端详着面前的男人。如果说明帝是疲倦,那他就是被抽空所有生机。
她的喉咙像是哽住一瞬间说不出话来,郑相闭着眼睛沉声道。
“你随我进来。”
“我知你怨我,可我当初在漠北就已给出答案。”
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封信件来,看到上面的字迹郑知意知道这就是被郑后过往里拦下的东西。
霎时间红着眼眶,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一直都知道?”
她没有想到父亲一直都知道,可跟着那些人一直瞒着自己。
“我已经对不起佳月了,我不能对不起郑氏。”
“家族比我阿娘还要重要吗?”
郑相隐去眼底的沉痛,沉声应着。
“是。”
他是郑氏一族的期望,是被赋予重任的掌权者。
注定不能成为为爱抛弃一切的人。
他怀着期盼娶到少年时最爱的月亮,可他不能违背母亲违背郑氏一族……
他敬爱的母亲逼迫他的妻子,他自幼一起长大的嫡妹针对她……
他愧疚。
可无可奈何。
他做掌权者尚可,做夫君无能。他为郑氏付出良多,唯有保住两人的女儿,是最后想要的东西。
“父亲,你比我想象的要心狠的多。”
“够了,她会得到相应的惩罚。你如今该顾及你自己!”
自己?郑知意冷笑道,“像父亲一样只顾惜自己吗?”
郑相何其不愤恨,可现实是明帝已经在想办法收权。他要保全家族,就要舍去妹妹。
他已经做好选择。
现在要的是郑氏在朝堂上安然无恙,保住百年根基。
“陛下给了你什么?”郑相试探着问道,他知道那日陛下单单不会是同郑知意叙话。
“父亲不必知道。”郑知意收起面上激动的神色,用冷硬的语气说道。
她以为关系会和缓的假象全是泡影,她该学会的。
郑相永远在乎家族、势力……
她却幻想他会为逝去的妻子悲痛。
“他给你若是于你有益,终有一日不要忘却才好。另外,便是齐王……你不要将所有的希翼寄存在他的身上。”
“还望父亲放心,女儿谨记你的‘教诲。’”话是如此说,郑知意并未放在心上转身带着人出门。
临行前留下一句:“便是为了郑氏,望父亲往后切莫行差踏错。”
她往后在胤都算是除齐王府外无处可归,往昔多年终像是活在一场被编织好的梦里。
一朝梦醒,全然离散。
晚间带着杜若回齐王府全然没有用晚膳的心思,便歇息过去。
李庭琛在秋猎后被明帝派去刑部,郑知意对于他在准备做什么有了解。
夜晚微凉时,郑知意侧身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一闭眼,就是幼时阿娘在身边的影子和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