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少年指尖微动,拿起放置在自己面前的茶水轻呷了一口说道:“县主这算是兴师问罪吗?”
郑知意唇动了动,眼神瞥向不远处的谢允恩,终是没说什么。
“方禹,我那有些新的兵书。本王对县主有要事知会,你带谢大公子去瞧瞧.......”
她想的什么,他一猜就知。
谢允恩前脚刚离开,郑知意就等不及地发问。
“臣女虽不知殿下想要做什么,那些旧事还是切勿提及的好.......”冷静了下来,郑知意头脑也清晰了不少。
她不清楚陈年旧事,可直觉告诉她。
一但明白一些事,会有很多东西回不去。
正如那日在谢家知道多年来郑氏灌输给自己“不闻不问”、“不称职的母亲一般”......那些真相,成了最利的一把匕首。
有时她偶尔会想让他们永远骗下去,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错终究是错,可真正痛苦的好像只有自己。
“云荣,看来你还是没想通,到底何是‘自欺欺人’不是吗?”
她那么聪明,又自幼在宫中长大。怎么会不明白,只不过万般皆是错,逼着自己去忘。
郑知意听见他这样说,眼神黯淡了一瞬后,又恢复了一片温和的样子。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殿下,又不是我何以知晓?”
“县主这下半句可是,子非鱼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李庭琛表情未变,依旧云淡风轻地回道。
“云荣何时才能懂得,我的真心?”
“真心是什么殿下真的懂吗?”
他嘴上说着真心,郑知意还是不信的。到底在宫中长大,被照顾得再好她都是成日混迹在权势中的小娘子。
她有自己的思量,会为他动摇,只是因为自己心底的不忍.......哪怕此时他眼中满是诚挚,她都不可会轻易相信。
由于幼时之事,她向来对人设防。真正能让她放下心防的,经此一事,现如今不过只剩李庭璟和谢家人了。
事已至此,没有再说的必要,郑知意便起身离开。她不知为何从身后人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却只是暗自加快脚步。
“终于一日县主会知道的。”李庭琛骨子里是个偏执的人,认定的东西越是不容易得到越是能激起他的兴趣。
郑知意自从那里离开后,回到谢家便写了一封信告知太子。
她越来越看不清李庭琛,也无法应答太子让自己暗中监视他的事情。
“县主,怎么了?”杜若看着她的眉目忧愁的模样,开口问道。
“杜若,我好累阿。”
郑知意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明白郑后的目的却猜不到她会为了郑氏的未来,那鲜血来铺路。
自己和阿娘都是牺牲品。
何其可笑。
也许陛下是知道的,因为阿娘封自己为县主又荣宠般在宫中,给足了公主般的场面......
到底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利用?
“殿下。”林瑾初看着前殿中摆放的鸢尾花像是才发觉太子到了一般回神行礼。
“孤不知林小姐来东宫做什么?”
太子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那日过后,他在郑后处不常见林瑾初。原以为她歇了靠近郑后的心思,没想到她会直接来东宫寻自己。
“那日之事臣女谢过殿下。”
太子没料到她会突然跪下行大礼目光诚挚地看着自己,让松节去扶她起来。
“林小姐倒是不必如此。”
“臣女为感恩殿下,特意亲手做了一些小糕点来.......”林瑾初本就生的极易让人有好感,少女带着满是爱慕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是个容易放下心防的人,这般借上次的事来试探在他看来已是逾越。
“臣女无其他的意思,要是殿下实在不喜。以后,臣女便不会叨扰了。”
他是一贯的好脾气,人家小女娘没做错什么自然不会苛责。何况,她还将母妃之事的证物交由自己。
“这种事这一次就够了。”
听着少年温润的声音,林瑾初像是极开心笑道。她笑的时候眉眼微弯,和郑知意明明是不同的两种类型,不知为何他偏偏在她身上看见了郑知意的影子......
有些恍惚。
“殿下这花可是鸢尾?臣女见到东宫处有很多,殿内还有.......”林瑾初状似意外地问道。
“殿下,可是爱极了鸢尾?”
林瑾初眼中满是少女的羞涩和儒慕。
让他有些心软,回道。
“鸢尾易养,又庄重艳丽。”
眉目温和的样子,看花像看人。这一刻林瑾初想到了那个人,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