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后,谢夫人反复却盯着郑知意的状态。
“你二表兄那个人就是那样混不吝的纨绔!你不用在意他,平日里远着些。今天的事你舅父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郑知意想起今日的事情,脑子里还是感到乱糟糟的一团。“舅母,万不能因知意伤了母子情份.......”
谢夫人宽慰着郑知意,”事情明日再说。现如今要好好休息才是。“
看着郑知意,躺下休息后。谢夫人又叮嘱了杜若几声方才去回去休息。
——
深夜,杨南谦又是一身黑衣出现在李庭深的房中。脸上的伤疤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满是狰狞,一身的酒气迎面而来。李庭琛没有多管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棋局。
”这盘棋有了很大的一部成功,你还在看什么?“杨南谦醉意朦胧地坐下随意摆弄着棋子。
”是成功了......“李庭琛移开视线不去看被打乱的棋子。
杨南谦笑出声,眼里确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
拿起酒葫芦又喝了一口,轻叹着:”又一个故人逝去了.......“像是感怀自己又像是感怀着逝去的谢佳月,李庭琛无从得知,任由杨南谦的话消散在风中........
”明日你作为谢二的好友,去悼念一下吧。做戏也要做全套,不是吗?“杨南谦眼里犹豫片刻后闪过坚定。
李庭琛知道杨南谦的想法,拉拢谢氏为己所用。想到郑知意也到了漠北,和昔日她悄悄叫自己”五哥“的画面,有一丝不忍.......让她到漠北是否是自己做过的错误决定,还是该依旧如同郑氏之人一样将她蒙在鼓里.......
如今自己身在泥潭无法挣脱,却又将她拉了下来。不知道那个好像永远是被人捧在手心明珠般的小姑娘发现真相会是何种模样……
人在困惑中抓住的东西,往往会被当做水中的浮木。
次日,谢夫人在知晓暗情后,对郑知意的那丝成见彻底放下。
“郑氏当真如此狠心!算计了谢家就算了,连自家血脉都不放过……”
谢夫人嘟囔道说着,带着谢清姌前往灵堂。身为谢家人,需要守在灵堂,看顾来吊唁的亲朋。谢清姌也知晓了实情,对郑知意眼里也满是心疼。
“我可要好好对她……把这些年姑母未能做到的一一不给表妹。”
谢清姌虽然性子冷些,但是心底十分重情,再说谢佳月对小辈的好,谢氏众人都有所体会。只是可惜,自己的亲表妹未能在姑母身边长大……
谢清姌有意这样想,谢夫人当然乐见其成。之前尚且担忧多年来自己只有谢清姌一个女儿,现如今有了郑知意,害怕她觉得自己的关注被分走而心生妒忌……这样想着也说了出来。
“阿娘,有这个妹妹我疼也来不及……怎么那么想。”谢清姌擦了擦眼角应为想起谢佳月而伤感的眼泪回道。
“再说,姑母也期盼着到我们相处好的局面……”
整理了一番仪容,谢清姌和谢氏其他来吊唁的女眷随着谢夫人的脚步一同进入灵堂。
入目皆是一片白,厚重的死亡气息和纸钱烧后,消散在空中的气味,压的人喘不过气。
郑知意已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了些许时候,看见谢夫人记起昨天晚上的事,心里也大概明白谢家人才不多知道了“实情”,正如自己一般讶然……
但是现在不是提起那些事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阿娘的丧事。
相互见礼后,郑知意又跪了下来。灵堂里没有人多言,只有女眷低声抽泣的声音和纸钱燃烧时发出的声响。
快至未时,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只是谢佳月生前的一些好友派人前来,毕竟那些闺中密友都已远嫁,谢氏真正关系好的多在前日已到,来的多也是一些远亲和攀附之人,需要郑知意起身跪拜之人都在少数。
郑知意此时也分不清,跪下牌位前的自己是出于对母亲的爱意多些,还是愧疚多些……
再看见一袭素白锦衣的少年,拿起三柱香跪在牌位面前时,郑知意的瞳孔微微一颤,连忙起身。
谢家女眷不认识李庭深,郑知意可是认识的。这时谢将军那些男丁都在为下葬事宜做准备,谢老夫人又不在此……
“拜见齐王殿下。”
……
谢夫人和谢清姌等众人一听见齐王二字,连忙同郑知意一般起身跪下行礼。对于郑知意的话,众人还是信的,那可是陛下亲封的云荣县主。
李庭琛瞥见一旁低身跪倒的众人,亲切地开口:“本王也算是谢二公子的好友,在此就不必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