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一直在看手中那本册子。
沈沐心这两日没有休息好,静谧的环境让她生出了些许困意。
正当她低着头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容隐询问的声音传来。
“木心先生,你是如何得知本宫不能喝羊乳的?”
沈沐心闻言,顿时清醒了大半,她上前几步,仍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小的……”
“此人形迹可疑,会不会是皇后派来的人?”她听到浦方的声音在自己的耳中盘旋。
她想不出合适的借口,便只能着急地说道:“其实!其实都是因为小人那可怜的夫人!”
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她还有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浦方顿时瞪大眼睛:!
听到这话,容隐似乎有了兴趣,便说道:“哦,这跟先生的夫人还有关系?”
沈沐心抬起头,硬着头皮解释道:“小人的夫人曾受过殿下恩惠,她临死前,告诉小的要来报恩,她把殿下的一切都告诉了小的,所以小的才能救得了殿下。”
“小的方才一时激动,才喝止了程小姐,还请殿下责罚。”她说完便恭顺地躬下腰,等待着容隐的回应。
容隐没说不信,但也没有责骂她。
“行了,本宫只是随便问问,你护主心切,本宫不会罚你,只是,下不为例。”
听到容隐说完这话,沈沐心终于松下一口气,而后退到了营帐出口边上。
终于,不多时,等到了皇帝叫众人去围猎的时候,沈沐心和齐归作为贴身小厮,理所当然地跟着容隐去了。
走的时候,浦方有意隔开沈沐心与容隐的距离。
浦方对她本来没有敌意,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容隐面前说胡话说得信手拈来。
他觉得这个木心先生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沈沐心不在意他人的想法,只要容隐没有怀疑她,她就是安全的。
到了围猎场,程与嫣看见容隐后就热络地跑过来迎他,笑着说道:“又见面了,相元。”
容隐只是疏远地对她颔首微笑。
其他女眷也在场,她们的目光在容隐出现后纷纷落在他身上。
容隐就像没有察觉,自顾自地给皇帝皇后行礼,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看着容隐坐下了,程与嫣也赶忙过去坐下,她的位置在容隐旁边,她坐下时,还挑衅似的看了看属意他的女子。
那些常年养在闺阁的女子见了程与嫣威胁似的的眼神,都纷纷将目光移向了别处,看见这一幕,她满意地坐下。
皇帝子嗣单薄,只有四位皇子,两位公主,以至于容隐这个宫女生下来的,都能养到皇后身边。
容隐是最小的皇子,排行老四。
两个公主虽然是容隐的妹妹,而他又是太子,可她们并不喜欢他,因为她们觉得,宫女生的子嗣骨子里就是比他们卑贱些,凭着皇后得到的太子之位也不光彩。
因此她们和其他三个皇子关系近一点。
大皇子容风上前对皇帝行了个礼,然后说道:“父皇,儿臣今日定然会给您猎个大的猎物回来。”
皇帝哈哈一笑,说道:“行,那这次,朕就许你第一个进去。”
容风爽朗一笑,直起身道:“儿臣谢过父皇。”
说完,他就离开了。
容隐和沈沐心定定地看着容风离开的背影。
沈沐心听到容隐的声音:“兄长,真的是你吗?”
这是他的心声。
上一世,容隐没有参加这次夏狩,但是皇帝回宫的时候,他听说皇帝受伤了,而伤他的人正是大皇子容风。
容风看起来温文尔雅,和容隐关系最是要好,容隐始终不愿意相信,他最信任的大哥会成为那样狼子野心的人,可是当他看见牢狱中蓬头垢面的容风时,他知道那就是事实。
他还记得容风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我不后悔。”
“大哥,对不起。”沈沐心听到容隐歉意的声音在耳中响起。
为了站稳脚跟,为了挣脱桎梏,他必须要得到皇帝的重用。
皇帝宣布大家都可以自由进入山林后,容隐一反常态地走到了皇帝的身边。
“父皇。”容隐叫住皇帝。
皇帝明显一愣,皇帝名叫容起,和名字不符的强壮身形让人总是感觉一阵无形的压迫,但他实则懦弱无能,贪图享乐。
上一世的容隐一直怨恨皇帝,觉得是因为他的不作为才让自己的生母在临死前也没有见到他一面。
一个宫女的性命,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何事?”容隐颇为意外地问他道。
容起心中很是诧异,虽然容隐身为太子,可他做事情总是不动声色,有什么宴会也只是沉默地在一旁坐着。
容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