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秒钟内,木叶秋纪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种画面,比如说和我决斗吧放开那个女孩,又比如说喂幺幺零吗我要报案,再比如说哎呀橘同学你怎么能弄脏监督的衣服,还比如说阿橘你妈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不过最后的结局是,他没来得及采取任何一种方案。
因为泽北只是拍了拍那家伙的后背,然后嘱咐了两句话就走回了二号馆,木叶甚至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监督,那个灰色的西装被弄湿了的话真的很明显。
而且篮球部好像还有不少记者在那里等着采访泽北,就……算了,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正走着神的时候,手里一瓶水便被谁抢了过去。
回头看到橘一手扯掉头上的发带,单手拧开矿泉水瓶盖,先喝了两口然后就从头顶浇下来,水哗啦啦顺着头发流下来,一阵凉意滑进衣领子里,她被激得打了两个寒颤,抬起头甩了甩头,溅了木叶一脸的水。
“啊——终于清醒了。”橘看向旁边的人,傻呵呵地笑道。
“你是笨蛋吗,才发过烧的你又想感冒了?”木叶急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两手绕过去指挥道,“伸手,穿上。”
乖乖地把手伸进袖子里,队服的大小刚好,听着木叶还在嘀咕自己不注意身体,她只低着头笑就是不说话,前额发耷拉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藏在刘海后面。
他有时候很罗嗦,但是她知道他不会问发生了什么。
她有时候也很烦人,但是他也明白她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发问。
见宫野在不远处朝着这里挥手,木叶拨开她遮着脸的头发,盯着她的眼睛说:“做好准备回去了吗?”
凑过来蹭了两下鼻尖,橘在他耳边说:“那外套我就借走啦!”
她蹦跶着像大金毛犬一样跑开,留下脸红的木叶在原地,秋日里冷风吹过,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该死的,好冷。”
后来,当校长看见周刊报道上穿着男排队服的女篮队长和肩头湿了一大块的女篮监督的时候,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硬着头皮陪笑脸和会议桌上的各位谈下一季的赞助。
窗户打开着,隐约还能听见来自不远处体育馆的喧闹声。
他站起身去关窗,瞥见不知为什么穿着礼服长裙的男排队员们正在楼下追逐,沉思了半秒他拉上窗帘,默念三遍“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校园祭的流程安排一早就定下来了,因为赤苇是班委会的成员,他在通知下达前一个礼拜便通知了雀田和宫野。
俗话说上面有人好办事,本来强行要求女篮和男排都要出节目,毕竟今年校园祭还是六十年校庆,但赤苇京治是何等聪明的人,为了节省一半的经费他硬是说服了学生会会长,让他们两个部合作出节目。
宫野和会长同班,她见那哥们提到赤苇就两眼发光、嘴角上扬、脚步飘飘然的模样,断定是这位男女通吃的后辈大概是采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而且选角抽签时他那一副“我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表情,也让宫野觉得赤苇京治也许本来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不然不至于会在木叶抽中“仙杜瑞拉”的那一刻又拱火让木兔演仙女教母,没错,这次的剧目是《灰姑娘》。
既传统又有知名度,剧本不必单独写,反串的噱头又够足,不愁到时候没观众。
“毕竟要是没人看的话,我可应对不了消极的木兔前辈。”第一次彩排时赤苇站在宫野边上,他提着并不存在的裙摆,做好准备动作。
好可怕的家伙,宫野默默后退了两步。
只见姐姐一号赤苇和姐姐二号猿杙笑着向仙杜瑞拉木叶走去,他们伸手一边扯掉灰姑娘的项链,一边撕掉灰姑娘的袖子,虽然此时没有实物,但配上木叶那生无可恋的痛苦表情。
大家都快相信这是真的了。
“母亲,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仙杜瑞拉拉住继母鹫尾的衣角,“我们有过约定!”
“可你连件像样的裙子都没有。”继母用力甩开她。
奈何鹫尾这下力气没收住,木叶被足足扔出去半米远,他在原地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队友,用眼神强烈表示“什么仇什么怨”。
宫野蹲下扶起已经摔在自己脚边的木叶,随即又反应迅速地化身毫无感情的报幕机器人:“盛大的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仙杜瑞拉仍然在哭泣。”
“父亲大人,我要自己寻找真爱!”
下一幕橘利佳的大嗓门把周围人吓了一跳,好在坐在“王座”上的风间国王很是冷静。
“好好看住他,别让那小子离开舞会!”她手一挥,叫上两个侍卫——乔安娜和绿间,她们俩架住王子就走下了台。
导演雀田立马低头看了看台词,很显然“那小子”是风间的自由发挥。
接下来该是重要人物仙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