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什么都好,就是比较护短。这个事儿呢,可以理解为好事儿,也可以理解为坏事儿。不过就是为着护短,宇文成都才结识了后半生极为紧要的人。
宇文成思拎着剑在台上打架,日头有点大,晒得宇文成思心情不好。晋王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凉席上看热闹,这是最后一轮了,八个人,选两个。剩下的人宇文成思分别都一一查探过了,比起自己尚且不足,更何况宇文成都。只要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心隐藏实力,宇文成都走到最后是必然的事情。经此一役,宇文成思老是被哥哥一脚踹翻的心理阴影淡了几分,对自己武功的信心增长了几分,忍不住有些得意,自己好歹也算是个高手。
就在宇文成思穿得胡里花哨在台下等着下一场的时候,来了一个人。看上去倒是模样清隽,温和尔雅,宇文成思查过,此人名叫司马欣,是司马氏旁支的嫡子。对,就是那个欺压她许久的司马嫱的子侄。算起来和她也是同一辈的才俊,不过只是司马氏的旁支,也不怎么得势。司马欣的武功在同一批里面算是弱势的,不过毕竟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想来兵法应该不差,所以宇文成思对着司马欣时,不得不多一层小心。
宇文成思抱着剑行了个礼:“司马公子有何见教?”司马欣似乎有些吃惊,压着性子也行礼:“宇文姑娘好。”宇文成思嘻嘻哈哈地笑道:“这一场不干咱们两个的事儿,我们在下面看看热闹就好。”司马氏冷着脸说:“姑娘不觉得自己轻狂吗?”
这话一说,宇文成思马上就晓得此人为何而来了,八成是一个不经世事的愣头青,看不惯这几日自己过于跋扈,上门教她做人来了。宇文成思“嘿嘿”一笑:“公子不觉得自己唐突吗?”宇文成思牙尖嘴利,吵架可不会落人下风。这些公子爷,骂人都不会骂,翻来覆去也就几个词儿,更有甚者,秉持教化不吐脏字,怎么吵的赢她?
司马欣果然儒生,先行礼再开口:“小生不才,唐突了姑娘,只是在下不解,这几日姑娘本当小心处事,为何如此张扬?”宇文成思亦冷着脸:“我张扬跋扈,挡你道儿了?”“自然没有,只是请姑娘听在下一句劝,不要这样待人尖刻冷目,当宽怀谦恭。只是比试何必动辄伤人?”
“伤人者非我一人,更不是故意为之,公子何须这样可以针对我?”
司马欣苦口婆心地劝导:“伤人者虽然非姑娘一人,小生更不敢猜测姑娘是故意为之,然被伤者众,小半都是姑娘的手笔。若是姑娘并非刻意,那便是姑娘的路数过于阴狠,步步杀机,自然容易误伤。”宇文成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回:“我如何行事是我的事情,烦劳公子操心。只是既然没有说不能用杀招,我便姑且以为是允许的了。至于我伤了谁,谁又伤了我,大家各凭本事吃饭,怎能区别开论呢?你既然没有阻止别人对我用凶招杀招,如何能阻止我对别人用呢?”
司马欣怒而皱眉,语气也着急起来:“姑娘是女子,本该坐于闺中,从父从兄,而今姑娘出来抛头露面已然不对,身上哪里有一点点女子应该有的温婉娴静?小生冒犯,敢问姑娘一句,轻佻狂妄,便是姑娘的父母教给姑娘做人的准则吗?君子立身持正,谦恭礼让,朝中之官,更当为生民表率,姑娘这副作态,怎配做官?出来在这里耍风头,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宇文成思冷哼一声:“我父母如何教养我,干卿底事?公子年纪轻轻,还是不要妄议家父。”宇文成思既知天子近前,虽然张狂些,不过要是真的起了事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欲与之争口舌之利。
然司马欣喋喋不休,穷追不舍:“是,然姑娘此番作态,小生实在看不下去。”“看不下去就不要看!说得谁好像乐意你看似的。”宇文成思粗鲁地打断司马欣的话,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在下以为,姑娘家世乃是清流,故而劝谏姑娘,做人定要谦恭,知礼,明进退。听闻姑娘只有父亲而没有母亲,虽然令尊府中亦有我司马氏族人,不过为妾,不能教养子女,令堂便是在,闻听出身烟花柳巷,亦不知如何教养子女。若是你不知如何做君子,如何做人,在下倒是认得几位夫子,皆是大才,可以为姑娘引荐。”
宇文成思咬咬牙,忍着。却听见另外一声:“公子若是有这份闲心,不如操心操心自己。”这熟悉的声音还能有谁,自然是宇文成都。宇文成思怯怯地喊了一声“哥哥”,方才与人对峙的时候还剑拔弩张的,哥哥来了,才想起来委屈。宇文成都摸摸成思的脑袋,变戏法一样用腰间摸出一颗糖来:“下一场就是你了。”
宇文成思笑不出来,只是委屈地接过糖。宇文成都微笑道:“在下不才,窃以为宇文氏是世家大族,司马氏亦是世家大族,如此恶意相向,难道不是刻意折辱吗?君子有道,而不囿于道。君难道不应该以人之父母为父母,以人之姊妹为姊妹吗?况且我妹妹大才,既然堪用,困于闺阁,难道不是朝廷的损失吗?君不能以君子行事对待我的妹妹,怎么有资格来评判我的妹妹是不是君子呢?”
司马欣刚要反驳,宇文成都立即堵他的话:“如今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