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庸把车开来,她和罗兰在后面一人朝一边。
车开到半路上,罗兰喊钟伯庸停车,他自己开。
“那小钟怎么回去?”
“陈小姐,我可以叫人来接我。”钟伯庸说。
她说:“那我跟你一起走。”
钟伯庸不敢说话,看了看罗兰的脸色,他小心地说:“陈小姐你还是坐罗兰先生的车吧。”
她当即要下车。
“你不是想离婚吗?”罗兰在前面问。
“你要开去民政局?”
罗兰没答,她心里一想,坐回后排:“那你开去吧,正好我带了户口本。”
罗兰没理她,车子风驰电掣地开,不是去民政局的路,最后停在了一家律所前面。
律所的白色大楼整洁如昨。故地重游,陈圆圆过了一会儿才回想起来,她去年和罗兰来过这里。
她以为要处理什么协议上的事情,想来也正常,签约有律师见证,解约也应该有。
她没想到罗兰这么快就松口了,他也觉得纠缠下去耽误他的时间吧。
她如释重负后,可心里更有一丝数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她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及时结束这一切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正确不代表不会难过。
她安慰自己,只是旧的习惯而已,她用一年时间习惯了他的存在,也需要一些时间重新找回自己的生活。
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她跟着罗兰走进律所大楼,杨律师提前收到信息,已经在等着了。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他们两个刚从葬礼过来,也都穿的黑色。一行三人齐刷刷都是黑色,她感觉这画面莫名有喜感。
杨律师领着他们到办公室,桌上已经备好了咖啡,她让他们稍等,她移步去取文件。
罗兰拉开椅子坐下,端杯子喝了口咖啡,她在对面也坐下,低头,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颇为纠结的样子。
“你有没有一点舍不得?”罗兰问。
她说:“你想听真话吗?”
“当然。”
她抬头看向他:“我也不想看到我们之间是这样的结局,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该结束,之后你不用迁就我,我也不用迁就你,我们才能各自过上更好的生活。”
“多冠冕堂皇的话,”罗兰笑得意味不明,“你是说你一直在迁就我?”
“是。”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掩饰什么。
“很好,圆,这是你一直想说的,那我再问你,你迁就过李进吗?”
罗兰看着她,她的眼睛安静得像一汪湖水。
她说:“我忘记了。”
罗兰摇头:“圆,不要对我说谎,你从来没有忘记他是吗?”
“我和他是很久之前的事。”
“这么久以来你从来没有忘记他。”
不是他说的这样,但她不想解释。
她说:“你在嫉妒他吗?”
他说:“是,我一直嫉妒他。”
她知道,李进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但她确实不知道他的嫉妒从何而来。
她收回手放到腿上。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
罗兰纠缠不休:“你为什么不能像对他一样对我?这对我不公平。”
她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疯,怎么又把话题扯到李进身上。
“我说了我和他是很久之前的事,你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罗兰似乎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到底。
“你有多喜欢他?”
“……”
“你爱他吗?”
“……”
“如果我让你走,你是不是会马上和他在一起?”
陈圆圆也被他吵得火气上来了,口不择言道:“没错,我明天就去找他复合,你问我有多喜欢他,好,我告诉你,如果我爸当年没出事,我这辈子不可能喜欢上第二个人,这个回答可以吗?”
罗兰的目光沉下去。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声,杨律师带着文件袋走进来。
“二位,你们之前签署的文件在这里,需要先核对内容吗?”
罗兰拿过文件袋,说:“杨律,之前有没有说过一方违约的话,另一方怎么办?”
“另一方可以要求对方承担违约责任,有赔偿或者采取补偿措施等一系列方式。”
“好,”罗兰说,“杨律,请你重复一遍这份合约签订的初衷。”
“好的,罗兰先生。”
杨律非常专业地朗声道:“这份合约起草的契机,是罗兰先生希望陈小姐能无负担地进入这段婚姻关系,于是委托我作为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