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曲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杨陌渐渐陶醉在旋律当中。
一曲终了,李菲菲将琵琶横置。
“杨公子?”
杨陌回过神来:“菲菲姑娘,曲子弹的堪称绝妙。”
“只是不知道此曲可有名字?”
李菲菲轻轻摇头:“此曲乃我新作,还未有曲名。”
“公子是第一个听的人,可愿赐名?”
杨陌叹息一声:“曲调哀婉忧伤,令人动容。”
“不如就叫虞美人吧。”
李菲菲自认熟读诗书,却不曾听过虞美人的典故。
她眉头微皱:“虞美人?可有出处?”
杨陌点点头:“传闻在上古时期,有一神将名曰项羽。”
“他身边有一名美姬,唤作虞姬。”
“项羽征战沙场,无往不利,但他遇到了一个更强的对手。”
“这个对手最终将项羽击败,项羽被围之时,劝虞姬离去。”
“但虞姬不肯离开,为了不拖累项羽,拔剑自刎。”
“而项羽也最终战死沙场。”
李菲菲边听边擦拭眼泪:“真是一对有情人啊。”
说罢她羞涩一笑:“让公子见笑了。”
杨陌摆摆手:“无妨。这本来就是感人至深的故事。”
“公子是从哪里看到的这故事?”李菲菲饶有兴趣的看着杨陌。
杨陌微微一笑:“是一本叫《史记》的上古书籍。之前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以一窥。”
李菲菲没有听过《史记》这本书,只觉得杨陌学识颇为渊博。
这与之前听说的可不一样啊,不是说杨陌全无才华吗?
不如再试他一试。
“杨公子,曲名既然有了,是否可以再为菲菲填一下词?”
杨陌摆了摆手:“我才疏学浅,怕被姑娘耻笑。”
杨陌哪里懂得什么填词?如果接下这个活,真的是要出丑了。
况且李菲菲可是随州城的花魁,什么样的词没见过?
自己要是真去填岂不是贻笑大方?
李菲菲掩嘴轻笑:“公子真是谦虚。”
“此处又没有外人在,公子不必担心。”
李菲菲再三请求,杨陌推脱不过,这才点头应下。
他在脑海中略一搜索,想到了一首词。
这首词与大宁人当下的心境无比的贴合,他站起身随口吟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李菲菲听了第一句,觉得有一些平淡。
或许杨陌在填词方面真的没有什么才华吧。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听到这里,李菲菲蹙起蛾眉,有一种渐入佳境的感觉。
这杨陌似乎也没有青楼圈里传的那么没有才华。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杨陌吟完最后一句,回到了座位上。
就听到咣当一声,再看李菲菲面露惊讶之色,手中琵琶已是落在地上。
雪儿忙是上前帮李菲菲把琵琶捡起抱在怀中。
“姑娘,你没事吧?”
李菲菲伸出手放在雪儿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站起身缓缓在房中踱步,口中反复念着:“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好词,真的是好词。”
她对杨陌福了一福:“杨公子,先前是菲菲无礼,冲撞公子。”
“若早知公子有此等才华,便是抬也要把公子抬来。”
杨陌忙是站起身扶住李菲菲:“都说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李菲菲满脸崇拜道:“此曲此名配上此词,定可以传唱天下。”
“就连燕国的沈墨卿先生听了,怕也要自叹弗如。”
李菲菲口中的沈墨卿是燕国文坛盟主,以诗词歌赋见长。
他的诗词流传度非常广,连大宁的教坊司都会传唱。
大宁的文人也都热衷于吟诵他的诗词,并奉为诗仙。
杨陌则冷哼一声:“沈墨卿恐怕一辈子也作不出这样的词来。”
“杨公子为何这么说?”李菲菲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杨陌叹了口气:“他一个燕国人,如何知道大宁百姓的亡国之痛?”
“就是燕国强占了大宁的故都。大宁的百姓哪个不痛恨燕国?”
李菲菲看到杨陌愤愤然的样子,劝说道:“公子莫急,菲菲是说公子比沈墨卿要强。”
“不过,看起来公子对大宁也是赤胆忠心啊。”
杨陌神色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