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捕头环顾店里一圈,又把目光收回,落到眼前这一桌上,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用布包着的一个包袱,这个包袱是这两人刚刚拍在桌上的,铿锵有声,其中似是铁器,有两尺来长。 “这里面是什么?拿出来让我看看。” 两人神色各异,互相看了一眼,却不说话,其中一人用手把包袱按在桌上,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这捕头眼神在他们两脸上扫过,一声冷笑,“呛”的一声青光闪动,长剑已经出鞘。桌上包袱从中裂开,露出一对镔铁家伙,长得有点像小型的锄头。 这两人面色一变,还没反应过来包袱已经被人划开,长剑已然回了鞘。 那捕头还是一只手握着剑,杵在空凳上,好像根本没动过一样。 店里人人脸上变色,气氛古怪,始终没有人出声。要知道他们一开始不想招惹官府的人,不是忌惮对方的武功,只是省得麻烦而已。所谓普天之下莫为皇土,跟官府的人结了怨,便如附骨膏药一般甩也甩不脱了。 现在没有人看到这人一身的官服,只看着他手里的长剑。 他又用下巴往桌上一指,“这是什么?” 面前这两人不敢再保持沉默了,其中一人脸上挤出笑容,勉强道:“这是药锄,我们是参客,正准备入山采参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池捕头又往桌上看了几眼,“采参的?哼哼,几位这么好的火气,还要采什么参?只怕补得你们几个气血太盛了吧?” “大人见笑了,咱们都是做这生意的,采了也是换些银钱,可不是自家吃的。” 池捕头又往店里看了一圈,大声问道:“怎么?你们也全是采参的?都带着采药的家伙?” 店里众人纷纷避开他的目光,有的点头,有的哈腰,还有几个人回他的话,也是稀稀落落,有人说是进山收山货的,有人说是来看看今年的鹿茸可好。 池捕头等语声渐低,才开口道:“大家都是清白生意人便好,我未进店来,还以为来了一伙儿江洋大盗呢!” 众人都是一怔,跟着就有人笑起来,“大人真会开玩笑,咱们都是路过的清白人家,哪会是什么大盗?” 池捕头只是一笑,把杵在椅子上的剑收回,又往肩上一扛,说道:“那就好了,在这怀德县内,各位要是碰着什么事了,尽管来衙门口找我池某人……要是没事找事的……嘿嘿嘿……” 众茶客间有人陪笑,“不敢不敢,我们都是一等的良民,哪敢没事儿找事儿。” 池捕头满意地回过头来,把目光看向那桌的青年。 那青年也是笑容满面,把李砂眼的双腕松开,轻轻将他推在一边,抢上两步来一把抱住池捕头,亲热地叫了一声:“池大哥!” 池捕头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用眼睛一扫旁边的李砂眼,说道:“好兄弟,这一走就是半年,让哥哥好生挂念,这可好,一回城里就帮哥哥捉个贼人!” 李砂眼在一边,脸上马上变了颜色,也走过两步去拉那店小二的手,往他手里塞入一锭碎银,满脸堆笑着说道:“误会,误会,这可都是误会。我跟这小兄弟闹了点小矛盾,正跟他闹着玩呢,兄弟耶,兄弟耶,你可别见怪哈!” 他一边安抚店小二,一边向着池捕头点头哈腰。 这店小二因祸得福,少了一顿打,还得了一锭银子,这足可顶他半年的工钱了,也是喜笑颜开。 池捕头见他们也没闹出什么事,向李砂眼原来坐的桌子一摆头,让他自己滚回去,李砂眼马上笑嘻嘻地退了回去,又和两个朋友坐在一处。 池捕头这才转过头来跟青年说话,“小刀,这半年你可跑哪里去了?” 他拉着小刀坐下,这才觉得店里甚是安静,抬眼一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往这边看,众人都在听他们说些什么。 池捕头话声一顿,对着四周说道:“你们是来喝茶的,还是来听人说话的?” 众茶客这才收回目光,各自小声交谈起来,只是都有些心不在焉,还是有意无意地在向他们这边看。 小刀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池大哥,你这捕头的派头可是越来越足了!” 池家升一笑,拿起桌上一副筷子,就往小刀前额轻轻敲落,小刀哈哈一笑,后仰躲过。 拉过放在一旁的巨型包袱,从中拿出一对东西来。 一众茶客间立时就有人轻呼了一声,吸引了更多的视线向这边看过来,只是大家都尽量隐藏自己的目光,显得颇为随意。 小刀手中是一对熊掌,单一只便有成人三掌大小,用草绳儿绑在一起。 池家升一看也轻呼了一声,“我道你这半年跑哪里去了,你真把这熊瞎子给猎杀了?” 语音中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