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的追问下,逼得叶承晰毫无时间思考。
这些问题又偏偏让他答起来很是心虚,越来越觉得不耐烦。
等柳夜明又质疑小刀一人根本制不住卢庆时。
叶承晰嗔道:“或许他不是一个人呢……”
这话还没说完,柳夜明一拍双手,笑道:“叶捕快高见,我也认为凶手不是一个人。”
他环顾四周,金知县一脸的疑问,而管捕头脸色已经有些难看,正瞪着叶承晰。
柳夜明笑着说道:“我非但觉得凶手不止一个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两个人,他们还一人拿着一件凶器,这才造成了两种不同的伤痕。”
叶承晰一滞,随即说道:“卑职不懂大人的意思。”
柳夜明这个推论指向性太强,莫说是叶承晰,就算是管敬邦听后脸上也变了颜色,他站起身抱拳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金知县自己也听出柳夜明这话里有话,跟直接指认两名捕快就是凶手无异了,如果这件事坐实,那可是他仕途上极为暗淡的一笔,他向田师爷看了一眼,后者只能摇了摇头,还得让柳夜明把话说完才行。
柳夜明一句话,堂上众人神情都有些波澜,可惜他也只有推论,无法证实。
要说小刀的案子与池家升的案子有什么关联的话,这卢庆肯定是很关键的一环。他这次远走异地,第一就是求证小刀所述都要是事实,第二就是希望找出卢庆与案子的关联,可惜奔走数日并无半点收获。
他刚回县里,小刀与柳家升就被众捕快拿下,这两人查到的信息也没有机会与他共享。现在证据根本就是不足,他在堂上的表现也如同走钢丝一般,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受到反噬,特别是指正衙门里的人参与了案件这种事。
金知县为求自保,很可能反参他一本,谪他凭空捏造这一项,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所以柳夜明也不能把事情说实,只往上面引导,然后他准备放手一搏,把自己根本就找不到的证据,让当事的两位捕快自己说出来。
于是他不去回答管敬邦的问题,反问一句,“管班头,我有一事一直不解,马、叶两位捕快,为何在马少爷被绑之时,不在县里追查绑匪,突然去了偏远村寨去捉卢庆?”
现在他把叶承晰堵风口上了,要自证清白,叶承晰就必须要说明自己去找卢庆的因由。
管敬邦微一沉吟,回想了一下,说道:“那时马捕快马振鑫上报,说是县里拉车的卢庆突然离了县。前一日马府派人在城外玉石洞交的赎金,他第二天就离了县城,马捕快疑他与案件有关,我才批了二人去把卢庆拿回来问问的。”
柳夜明奇道:“这县里过数千的居民,这卢庆只是县里一位拉闲活的车夫,为何他一离开,你们就察觉了?”
管敬邦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也看向叶承晰。
叶承晰沉默了一会儿,又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内情卑职也是不知,我那时只是领差办公,并不清楚其中原由。”
柳夜明一笑,“一路上你都没问问他?”
叶承晰只是简单的回了两个字,“不曾。”
柳夜明又看向管敬邦,后者抱拳回道:“属下也未曾细问,那天我们县衙折了两名捕快,属下正在处理这事儿。马振鑫急匆匆来找我,我就批了。他回县后,我还没来得及再问犯人话,两个嫌犯又从狱中脱走,我们连夜出城围堵,这才一直没有机会细问他。”
他说完又躬身请罪,说是自己的疏忽。
柳夜明心想,杀两名捕快的是池家升,夜里放走他两人是自己,真要说起来,打乱管敬邦节奏的全是自己这边三人干的,可不能怪到他身上。
于是说道:“管班头做事周整,我都看在眼里,这些事情都不在管班头可控制的范围之内,怪不得班头。”
听他这么说了,金知县和管敬邦都稍稍放心。
柳夜明又问叶承晰,“卢庆离县之事,你和马捕快二人还去查了什么?”
“卢庆这人贪杯好赌,平日里没什么朋友,也不跟邻舍交往,不是醉得不省人事,就是赌得天昏地暗。马大哥一看他跑了,就猜到他肯定是回村了。”
柳夜明笑着说了一句,“在这几千的居民中,马捕快居然知道卢庆是哪条村的,也是万幸,不然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了。”
他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叶承晰脸上却是微微一颤,随即又恢复平常,说道:“他时常醉酒生事,几次都撞在马大哥手里,可能无意中提及过吧?这些卑职就不清楚了,也是听马大哥指了方向,卑职同往而已。”
柳夜明笑着问道:“如此说来,真正可以回答我问题的人,是这位姓马的同僚了?”
叶承晰躬身回道:“大人说得是,当时都是马大哥安排的,不管是去哪里捉人,还是当时在村里找杀卢庆的凶手,所有的问询、推断都是马大哥主持的,卑职只是辅助行事,记录了一下嫌犯的供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