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县里连出命案,民众中也有些恐慌,听说京城派人来督办查案,都夹道围观。
眼见这人年纪不大,只是气质有些出众,也不知他靠不靠谱,都是议论纷纷。
不过柳夜明这一表人才的样子还是给他涨了不少的好印象,大多数人都笑着朝他挥手。
这人也没点正形,见有人跟他挥手,他也立时挥手呼应,动作还远比对方要夸张许多。民众见这位大人如此作派,又是欢喜,跟他挥手的人就更多了。
金县令只在一旁拈须微笑,不置一词。
这一众人返回县衙,又在衙内摆酒接风。其中繁文缛节甚多,又都是官场上的奉承之词,不提也罢。
只是池家升与小刀又要收入土牢之中,柳夜明走上前交代他们几句,金县令和管捕头都在一边看着,他说的也只是一些大道理,无非是莫要心急,要相信知县能为他们平冤之类的。
只是在临走时,突然低声说了一句:“牢内饮食皆不可碰。”
也只有池家升和小刀听在耳中,他就转身哈哈大笑,携手与金县令去了后堂,那边要开筵席了。
池家升和小刀对望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这人要去大吃大喝了,却叫他们什么都别吃。
轻车熟路,两人又回到那土牢之中。
大概是知道池家升与柳夜明相识了,这次牢中非但没有撤去火把,而且入口也是一直敞开着,多少还有点空气可以流通,比之前要好上不少了。
这四间监房,依然只有他们两人关在其中,只是这次不是对角,而是面对面,说话也方便了些。
虽然又被缚住双手固定在墙壁上,小刀的心情却是不错。柳夜明回来给了他很多的希望,事情似乎就要解决,已经可以看见曙光了。
池家升却没有那么的乐观,细想整个案件,线索越多越是扑朔迷离,柳夜明虽然官居六品,但是在这怀德县里孤立无援,想要靠他一己之力翻案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多时牢头给两人送来食物,之前没有灯火都看不见这破碗里装的是什么,现在有了火光,居然还是分辨不出。
破瓷碗里大半碗漆黑的汤水,泡着些糊状物体,一股子的腥臭味道。
别说柳夜明暗示他们不要吃牢里的东西,便是让他们吃,没有一肚子的勇气也开不了口。
两人都不算饿,想着会有柳夜明的照应,也不去动这两碗东西。之前在这土牢之中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做,现在没有那时的绝望了。
小刀见池家升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口安慰他,“叶子回来了咱们就不用担心了,一定会还池大哥的清白的。”
池家升知他好意,还是忍不住地冷笑了一声,看了看那个敞开的入口,轻声说道:“能不能还我清白都是后话了……你别忘了,要杀我的人可就在衙门里呢。”
小刀心中一紧,为了这事儿池家升几乎被柳夜明割断了咽喉,此时重回虎口,难说那些人还会不会出手,要还池家升清白,前提就是他得活到那一天才行。
如今两人又身陷土牢,又都被锁在墙上,有任何意外只怕都很难脱难。
池家升沉默了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开口问小刀,“你刚刚在河边,为何把太迟写的纸条给扔进河里了?”
小刀这个举动确实有些异常,也给他们惹了不小的麻烦,如果不是柳夜明及时赶到,只怕两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小刀红着脸向池家升道歉,说道:“池大哥我真没想到捕快会直接拔刀,我当时只是……只是觉得太迟不可能会把我们见面的地点告诉他们而已。”
池家升叹息着摇摇头,说道:“太迟也是形势所迫,怪他不得的。”
小刀也是摇了摇头,“你想,如果太迟把我们见面的地方都告诉捕快了,那他们肯定早就看过那张纸了,又何必让我们交出来?”
池家升只一怔,随即明白了小刀的意思。
双方约在那里就是为了传递信息,地点都透露了,怎么可能不说明约定的目的?捕快既然知道太迟要去留纸条,肯定会检查上面写的内容,不然太迟写“快跑”两个字,岂不是人都捉不到了?
“这么说的话,太迟没有出卖我们?那么……捕快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
果然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每次解开一个结就会出现另一个,这才是整件事最让人感觉无力的事情。
池家升随口一问,又向那个敞开的入口瞄了一下,给小刀递了一个眼色。
地牢入口洞开,虽是通风,也怕有人在外偷听。
两人都有默契,不再多说什么,各怀心事,这一夜过得也不容易。
土牢中不见天日,不觉时间流逝。
两人不知在里面呆了多久,上层突然传来脚步声响,牢头带着四名狱卒进来。
牢头走到两人监房外说道:“县太爷提审二位,两位要有冤情正好向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