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女孩这么一问,三人不免都怔了一下,又都向门口的方向看。
意思是太迟还没回来,却不知道要跟谁谈?
小女孩笑着说:“我是这里的主事,你们不跟我谈,还能找谁?”
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莫要忘了,方才还是我让你们进来的。你们不跟我说的话,只能去后院找一堆死人聊天了。”
说罢,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
可眼前这女孩说话条理清晰,确实不像是小孩子的口吻,语气中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就在三人的惊诧中,太迟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居然端着茶盘。依次把茶放在各人面前,又给小女孩斟上一杯,自己拿了最后一杯,这才坐了桌子的下首,还是默默不语,完全没有要参与说话的意思,看着就是来旁听的。
三人又是对望一眼,又看看太迟,眼神才又转回到小女孩心妍的身上。
看太迟的态度,与奉茶的先后来看,这个叫心妍的小鬼的确比太迟身份要高上一些。
心妍见三人眼神中还是充满疑问,笑着说道:“我是这里的掌事,我是他姑姑,他是我侄子。你们要谈生意,当然是跟我谈,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三个人愣愣地“哦”了一声,她这么一说好像又不是很奇怪了——年龄小辈分高的事时常可见,确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柳胜蓝却觉得背后凉凉的,这女孩的年龄和说话的语气、神态全不相符,就……就好像一个老鬼附在了小孩子的身上一般。
她忍不住低声问一句,“心妍,你今年多大了?”
心妍笑道:“我是八月的生日,今年就十一岁了。”
她也不等柳胜蓝接着再问什么,转头看向太迟,“我还以为是生意上门,原来是来交朋友的。”
太迟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门边一抬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立即要送客了。
见到这个阵式,三人哪里还敢扯些有的没的,赶快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次。希望他们去县里看看被烧死的陶捕快一家,还有就是卢三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不寻常的迹象。
心妍听完这才拍手笑道:“这就对了,先把正事说完才行。事情我们接下了,不过我们现在跟衙门没有合作关系,不能明目张胆进去,要等到夜里才能偷偷行事。”
这女孩儿一时天真烂漫,一时老成稳重,也不知道哪面是真哪面是假。三人此时都不敢乱跟她搭话了,心里有些忌惮。
柳胜蓝也是默默给她梳完头发,结了一条过肩的麻花辫。
心妍把辫子拿到身前观瞧,很是欢喜的样子,笑道说:“姐姐的手艺真好,比太迟强太多了!”
她揽着柳胜蓝的双肩,很依赖地抱住她,又是十岁年纪的神情。
柳胜蓝不好推开她,但心里总是有些怪异的感觉。
池家升好像看到柳胜蓝有些不适,连忙出声询问,“不知道这次需要多少银两?”
心妍果然放开了柳胜蓝,转头跟池家升说话,柳胜蓝才轻轻抒了一口气。
“这次便不用银子了。”
三人都有些奇怪,刚刚在门口时还说要银子,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突然又不用了呢?
心妍笑道:“我们家规向来只是‘随喜’。”
她知道几人都听不懂,顺口就解释,“就是不管是什么生意,只要我们接了,主顾愿意给多少钱,我们就收多少钱,一万两金子也好,一枚铜子也罢,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收钱也是为了消掉因果,不把旁人的缘孽沾染在自己身上。这次姐姐帮我梳了头,我们便帮你们看看尸体。大家各有所得,因果皆销,所以不用——也不能——再收你们的钱了。”
小刀和柳胜蓝还是听得有些一知半解,并不是很清楚她的意思。
池家升好像有点懂了,又问道:“可是上次咱们在衙门里,你们还说‘一块银子不够,需要再加一块’。”
心妍还是笑着耐心解答,“我们说的‘不够’,不是指‘金额不够’,而是说‘次数不够’——两次因果需要付两次钱,你给两块银子我也收,你给两个铜子我也收。”
池家升这才恍然大悟,从头到尾人家可从来没说需要多少银两,原来“不够”是这个意思!
他又说:“那时我给银子你们,你们不接,非要经小刀的手转交……难道……”
心妍又是点头,笑道:“因果是他跟我们结下的,自然要他亲手消掉,所以只能他亲手给钱。如果我们从你手里收钱,那只是徒增了因果,反而是个祸患。”
“两次钱,便是两次因果,一次是在衙门里帮我们看尸体,那还有一次……”池家升喃喃地说,一边转着看向小刀。
小刀也是一脸的愕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柳胜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