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再回到小丘下,时间已经到了申正,再迟一会儿舅舅家就要吃晚饭,梅子必需在此之前赶回去。
小刀不敢跟她同行,免得被舅娘看见,多惹麻烦。
两人丘下分了手,小刀独自把两桶水挑回窝棚,把两条半尺长的鱼儿从桶里拿了出来,又在附近找了几片阔叶包好了,也是省得其他村人见到,到处传话。
把鱼儿抱在怀里,径直去了谭老三家。
“谭三叔?”他在屋外拍了拍院门,又轻轻叫了一声。
谭老三的院子用的是土墙,院门是两扇木门,站在院外完全看不到院里的情况。全村只有他一家是这样,其他人都是竹篱或是木篱,没人在这方面花这么多的功夫。
院门打开,谭老三正好就在院子里,笑着把小刀迎进院子,“小刀又来了?”
小刀拘谨地走进院子,把怀里的鱼递给他。谭老三只是一笑,朝一边的老婆看了一眼,他老婆才走过来,把鱼接了过去。
小刀又对她叫了声:“婶子。”
那妇人也不回话,转头去了厨房,不再出来了。
院里堆了不少的木料,有几件正做到一半,几件工具就散落在一边。
谭老三指了指地上,说道:“我正在做一些直料,要不你上手试试?”
这些功夫小刀是会的,他也帮谭老三做过不少,听谭老三说得客气,点点头说道:“行,我来做就好。”
谭老三对他也放心,自己又拉过一张椅子放在院里,一边看着小刀继续做着这些木料,一边说:“你这孩子上手也快,我知道你一直想学些榫卯的东西,只不过碰巧最近没人让我做,咱们也别平白伤了这些木材。直料最是考验手艺,你多练练手,把基础做扎实了,等有大活儿上门,我就带你一起做了。”
小刀一边点头,手上动作不慢。谭老三这半年磨炼他不少了,这些活儿其实都是小刀在做。小刀心里感激,只要有鱼获都是优先给谭老三送来,鱼情不好的时候,舅舅家那边就没有鱼吃了,就算自己被舅娘骂两句也只能自己忍了。
这谭老三也通世故,小刀来学手艺的事他从不对外说,鱼的事情,当然更是没有对外提过。
不过两刻钟,几块原木就被修成了平平整整的板材,棱角分明,小刀认真地把木板都堆放到院角,又把刨下来的木屑收拾干净,扫成一堆。
谭老三在旁边一直看着,表情很是满意,直到小刀把手里活儿都干完了,他才说:“你这手脚是越来越麻利了,活儿干得多了,自然也就干得漂亮了。”
此时已经是申时六刻,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小刀刚刚跟梅子在外面烤了鱼吃,倒也不是很饿。他眼见手里活儿都做完了,也不想打扰谭老三吃饭,就准备告辞。
谭老三见他神色,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经意地往厨房里瞄了一眼,里面黑洞洞的,他女人进去好一会儿了,只是一直也没见什么动静。
他轻轻一笑,说道:“趁着今天日头还好还有些亮光,这样,你再练练斧头,我再看看你手劲儿是否有长进,不足的地方给你说道说道。”
小刀点点头,这“斧头功”他在这里也练了半年了。
谭老三指了一下院角里堆着的柴木,“将就着劈些柴我看看罢,原本应该带你出去伐些木头才是,不过天时不早了,咱们下次再去。这选材也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把木材伐下来当然也是很有讲究的,这些细说的话,都能说上一两年呢。”
小刀听不明白,只觉得里面颇有些门道。于是又去拿了把斧头把柴木劈成柴火,这些都是圆形的原木,质地坚硬,劈起来要费不少力气。
谭老三把自己的椅子拉近些,一边看他劈柴,一边说些有的没的。
这小刀劈柴的姿势,好像总有些不同,平日里不管谁劈柴都是把斧子举得老高,然后收腰,沉双臂,把柴劈开。而小刀总是单手把斧头向后抡一圈,甩过头顶后再两手合握,含胸收腹,双臂一落,木柴应声而开,一气呵成,毫无阻滞。
谭老三从没见过人家这样劈柴,也没见过谁劈得如此轻松写意,要知这小刀行年才十二、三岁,能把这斧头举起来已是不易了。
不到酉初,这一堆柴火也劈得漂漂亮亮,小刀又仔细地码放整齐,堆了半墙来高。
“你小子这斧头可用得漂亮呀!”
小刀听他夸奖,神色有些扭捏,“我爹教的,幼时我也总帮他劈些柴火。”
“我听说你爹狩猎本事了得,没想到这些琐碎事也做得讲究,很了不起。”谭老三呵呵笑,大声称赞。
小刀听他夸奖自己父亲,心里很是高兴,比称赞自己都要开心几分,村里其他人可没说过他家人半句好话。
直到走出谭老三家门里,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脸上挂着微笑。
“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你累了大半个时辰了,快点回去休息休息,真是个好孩子。”
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