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退开,爆弹又连珠响起,场内一片迷蒙。
对于束飞星来说,这倒是天赐的良机。
要是被这几人缠住,等毒烟散开时哪有他立足之地。没想到这几发毒烟爆弹反而给他争取到了一个脱身的机会。
他星目四周一扫,已经看明出路。
突然有人在不远处低声叫了一句:“七师叔!”
束飞星一怔,凝目观瞧,却是一个黑衣人搀着一名青衣人,从崩倒的营帐后探出身来。
那黑衣人松开一只手对他连连做出几个手势,确实是得胜门下无疑。
再看一旁边的青衣人,面色委顿,正是师兄汤奇正!
***
清晨,尹子安在林中大哭一场。
他刺探到汤奇正的下落后就想去寻救兵,没想到看到门下诸人尸身胡乱被扔在一旁的林中。
只剩他孤身一人,又有何用?
痛苦、悲伤、惊恐、孤独各种情绪混杂,周围强敌环伺,步步惊心。
倒不如回雁荡山,找掌门师伯做主,也不至于全数人都折在这北陲苦寒之地,落得个客死异乡的惨境。自己的父母尚在,总得膝前尽孝,自己要是出个什么意外,父母又怎能安生?
他一边哭,一边从师兄弟身上摸出干粮,胡乱塞进嘴里,要走出这片林海,没有体力是不可以的。
旁边还有一众黑衣人的尸体,顺便也搜刮一顿,他的长刀已失,黑衣人又都不用长兵器,带在身上旁人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所以也不敢去拿同门的单刀,在黑衣人那里摸了把短刀防身。还有些暗器之类的,也尽数带在身上,谁又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上。
等他拿好补给,跪上给同门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心里默念:“不是我尹子安贪生怕死,只是如果我不回门报信,只怕各位师长的仇都报不得了,最少得回去告知掌门师伯对头是谁,咱们再图报仇雪恨。之后我再接各位遗骨回山,好生伺奉。各位师长,千万保佑我一路平安。”
他站起身来转头就走,眼泪又流个不停。
心里想起汤奇正和蒋光行,昨夜负着蒋光行一路急奔,他沿途还一直骂人来着。
尹子安用力甩甩头,不再想这些事,免得自己分神。
拔足一步步走向天一教的营盘,心里说:“完了,老子这次死定了。”
黑衣人没有营地,任务也很简单,就是守着天一教的营地便好,不管什么人来,别让他们走就行了。
有十二名“烛”另有特别任务,其他五名“烛”——尹子安也是其中一员——自己找地方躲好。
于是他又跟着几个黑衣人在营里乱转,这也合他心意,他要找到汤奇正在哪里。
那十二名“烛”可以优先选藏身地点,等他们选完后,才轮到尹子安这几个选。
等前面十几人藏好,尹子安已经在营里转了两、三圈了,根本就没有汤奇正的影子。
再走上片刻就只剩他一人了,他不敢孤身行走,免得给人看出破绽,只能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缩了进去。
心里甚是惶恐,找不到汤奇正他在这里似乎又没什么意义了。
一直躲到傍晚,他已是全身疼痛,缩身在一个水槽后面,空间狭小,完全不能动弹,一开始只是手足酸麻,之后就是又痛又痒,脑子里一直在想放弃算了。
等他看到有青衣人做好晚饭,拿着食盒去给人送饭,这才警觉起来。一直盯着那人从营中转了出去,才知道原来那个方向还有古怪。
又等到月上中天,除了巡夜人的走动声之外,其他人都睡了,他才从水槽后面悄悄地爬了出来,手足麻疼难当,爬了老半天才能勉强站起来。
顺着送饭人的方向寻了过去,转出营地不久,在峭壁下有一个小洞,隐隐透出火光。
靠近一看,汤奇正果然在里面,手足套着铁链,有四名青衣人负责看守。
一看对方人多,他又不敢出手,只要随便有人喊叫一声,他和汤奇正都逃不出去,只能默默地伏在洞口找机会。
等得心焦时,突然营地里有人鬼叫起来,乱成一团。他这才找到机会冲进洞里举刀乱砍,一是这些青衣人近战的确不太行,二是他一身黑衣,对方以为他是自己人,三来洞里人一发觉他行凶,也的确大声喊了,只是比不过外面几十人一起喊,还不如留点力气保命。
他给汤奇正换上青衣人的衣服,顺便又把这四人洗劫一空,这些人怀里的东西可远比黑衣人身上的有趣得多了。
扶起汤奇正就往外走,他这时已经猜到是自己同门大闹天一教的营地,不过汤奇正受了重伤,无力再战,不如扶他远离战场更为稳妥一些。
出洞只走得一会儿,一众“飞奴”和“照夜”也现身了,他们没在营里埋伏,作为前哨全都四散在营地四周。
尹子安作为一个黑衣人扶着一个青衣弟子,倒也说得过去。但扶着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