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带钰安公主去太医院上了药,也一同泛舟游了湖。只是他们刚回到朝阳殿,公主便立马毁约扑到陛下怀中诉苦去了。
一路上,听到公主这一整日都要去陪着陛下之时,韩晖心中便隐隐不安了。
“父皇~你看看我的手哇!都破皮了,出血了!又是那个柳相宜!我只是想看看父皇赐给她的令牌而已,她居然推倒我,害我的手变成这样了!”公主摇晃着两只缠满白布条的手,一脸的可怜劲都聚到一处。
原本不必缠那么多层的,可公主趁将军去拿药的空隙偷偷叫太医给她多绕几层,看起来越严重越好。
韩晖到底是习武之人,一时竟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此时大殿之内,只有几位皇子在陪陛下观赏大皇子送的寿礼。见钰安双手缠着厚厚的布条,其他几位皇子都只是略略后退了几步,没有说话。
看到公主如此不守承诺,将军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片刻才低下头去。
皇帝听了钰安的控诉,沉默了片刻,看了眼朝顺,朝顺便立马悄悄退出了大殿。
“父皇,钰安伤得这样重,您可得好好替她主持公道才是。”大皇子上前给钰安帮腔,连带上之前没有阻止父皇赠出宫令的不满,希望父皇对那个柳相宜施加惩罚。
将军站在殿中,急急抬眼看向大皇子,眼神中射出冰冷之色,却不知该如何为相宜辩护。
皇帝只是略略瞧了瞧钰安的手,然后将其放在一旁,道:“你一向就看她不顺,你若是横加谎语,朕若是只听信于你,错怪了她可如何是好!”
“父皇~你怎么就不相信钰安呢!将军当时也在,您大可问问他呀!”
“是啊,父皇,钰安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骗人呢!她一向养尊处优的,如何受的住这般疼痛啊!韩将军,你说是不是!”暻玗直直盯着殿中那人,一眼的威严。
“臣不知。”韩晖曲着身子,作着揖,没有抬眼看见大皇子施令般的神色。
闻言,公主立马急了,鼓着眉眼,“韩晖,你明明在那处,你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臣去时公主正坐在地上,是以臣不知道在那之前发生了何事。臣未见之事,不可妄言,请公主不要为难臣。”
“你!”
“你……”
那两人还想说着什么,却被一轻巧的声音直接打断,不敢继续言语。
“女儿家家打打闹闹,这不很正常嘛!钰安,我看你呀,就是破了点皮,弄得裹成这样,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让人觉得皇家儿女脆弱不堪!”
皇帝虽是柔声戏语,言语中却隐含着确定事实且要大事化了的意味。
父皇都如此说了,那几位皇子立时扶手道:“父皇慧言,儿臣铭记于心。定将强健身心,彰我皇室之风。”
大皇子见此情景,只得跟着作揖,不敢再说什么。
见大家都这样,钰安心中甚是委屈,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不仅没有讨到同情和痛快,又惹来父皇一顿说教。简直是太太太不合她的心意了!为了稍稍挽回颜面,她还委屈地跑出了大殿。
韩晖依然立在原处,心境复杂。陛下虽未对相宜施罚,却似乎将那罚冥冥之中施到了他身上。
其实,钰安公主不是不记得刚刚答应将军的事。只是她知道了父皇之前对将军发怒的缘由,不过是想报报仇,发泄发泄她对将军拒婚的不满而已。
她钰安哪里不好,让他一次两次的拒绝。那股愤恨,她简直忍不住要宣之于口。只是她没有想到父皇看到自己受伤了,出血了,不仅没有为自己撑腰,还话里话外说自己弱小惹事,给他丢面!
如此流血又丢面的境遇,真是只叫钰安公主有气无处撒呀!还有那帮皇兄族弟,一个个的,都不帮自己说话,真是太过分了!
钰安虽气冲冲地跑出了大殿,却只能在殿外发着小疯,又无人在意。旁边的侍从纷纷绕过身去,让她尽情吐露愤怒之火。
月黑风高夜,君子立高墙。
韩晖脚踏高墙,一跃飞上了屋顶。不多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声响,忙回过身去,却瞧见一陌生男子,亭亭立着,正警惕地盯着他。
“韩将军,如此夜深,为何要用这等方式落于柳府屋瓦之上?”那人沉着声音,虽放松了些许戒心,却依旧严肃凌然。
韩晖看清来人,忙作揖致歉:“在下无意冒犯贵府,只是……在下是……”他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来由。
“好了,你不必说了,我也不想知道。夜深人静,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吧!”管家说完便飞下去了,只留韩晖一人在明月近处心思凌乱。
有那么一会,他甚至生出让那人给她捎个口信的奇怪想法。
对方已下逐客令,也未追究他夜来柳府的缘由。如此,韩晖只好先行回去。
今夜的月光甚是透亮,洒在京都各户的屋檐之上,到处都是亮堂堂的。一个魁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