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月余,玱玹开始修缮辰荣山宫殿的事情。他把小夭托付给丰隆,想让他帮忙照看一下妹妹,谁知丰隆为表兄弟情谊,竟偷偷跟他去了辰荣山,看着欲言又止的玱玹,丰隆还一把抱住好兄弟的肩,让他不要太感动。(此处应有馨悦的白眼)
小夭白天就在轵邑城里跟着防风邶去各种酒肆歌舞坊饮酒作乐,夜里又经常驾着天马溜去清水镇的那个小屋舍里,相柳会在院子里看军中传来的速报,而她则在小药舍里为他酿造精美好吃的毒药,最后一起共度良宵。
他们去了花妖开的芳露店选购熏香,去了侏儒族的炼金洞看闪闪发光的金子是怎么炼成的,还去了脾气不好的虎妖娘开的烤肉店吃烤肉烤馕。两人时常在轵邑城里出双入对,两人的绯闻甚至都传到了西炎王和皓翎王的耳中。
皓翎王看过暗卫送来的画像,认出防风邶就是那猩猩镜里的人,只苦笑摇头,暗道这女儿终归还是跟阿珩一样,爱上了阵营相悖的人。可他害怕,害怕小夭走上她娘亲的路,便吩咐蓐收私下派人招安相柳。如果那个人愿意,他并不介意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妖族在一起。
西炎王这边的反应跟他不大一样,得知消息后,西炎王曾召小夭到内殿下棋。
只见小夭的白子下到了一圈黑子包围的地方,西炎王摇了摇头说道:“嗯,你这棋艺当真没有你父王半分真传”,“外爷想找势均力敌的对手,那找我父王就可以了啊。小夭流落民间数百年,琴棋书画无一通晓,只熟习了些保命的本领,下次外爷需要毒药或者伤药再来找我吧”小夭说着便要走,西炎王拉住她的手好生把外孙女安抚下来,“你这性子,跟你娘亲真像啊”
他坐直了身子好整以道“说说吧,你跟防风家那个庶子是怎么回事,你这身上的情蛊又是怎么回事。”
经过前世,小夭知道外爷虽然明面上对他们兄妹冷淡,实际上还是很疼爱他们的,便把跟相柳种了情蛊,两人这些年的拉拉扯扯,以及防风邶就是相柳的事情和盘托出。
“这么说,你喜欢的男子是辰荣的九命相柳?”
“正是。小夭知道外爷觉得小夭配得上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相柳虽然只是辰荣义军里的军师,他本和辰荣的覆国恩怨并无关联,只因洪江救了他性命,他便以身相报,多年以来以小众与西炎周旋,是为大义;作为防风邶的百年间,亲身伺候真正防风邶的母亲,从无一时间断是为大孝;他从与我结下情蛊后,身旁心里只我一人,是为大忠;虽被辰荣军中神族同袍鄙夷妖族的身世,却每每身穿白衣上战场只冲在前锋吸引全部攻击,尽全力保下同袍性命,饶是同袍身世仍不忘亲自把其遗骸背回,只为他们有一天能魂归辰荣故国,是为大仁。”小夭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喝了口茶继续道“如此忠孝仁义之辈,大荒有几个?换了外爷您,也不一定做得到。”
“呵呵呵”西炎王朗声笑道,“你可知道众子孙里,玱玹的脾性与我最像。玱玹想要做整个大荒的君王,必定与你那心上人有一死战,你的爱意未必能护得住他”
“我知道”小夭坚定的看向外爷,“若那一天到来,碧落黄泉我定随他而去。无论你们要关我多久,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保我性命,世上无他,这世间本就没有值得我留念的。”
西炎王看着这个失散百年的外孙女,她明明长得更像她的生父赤宸,可眉眼间的坚毅却像极了她那个他亏欠多年的小女儿。
珩儿,你也觉得这世间不值得留念吗。这百年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梦到她的小女儿,披着一身戎装毅然赴战的样子。这些年的权谋,虽然让他身居高位,可却真正变成百年孤独的孤家寡人,嫘祖的孩子们一一逝去,彤鱼氏的孩子们却还享受着人间富贵,那都是他的孩子呀……
如果再选一次,他真想让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女儿回来,回到他身边。
他看了看小夭眉间桃花印记,暗自做了决心。
“你可知道,你的生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