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沈烟醒来后就不说话了,也不吃东西。
鸢三娘在骂走一波又一波涌上门的新闻记者后,筋疲力尽地登上二楼,准备在一天的唇枪舌战结束前进行最后一波骂人攻势。
哪知她推门,“小祖宗,我是你倒是...”“吃个药”三个字还没出口,就看到沈烟瘫着脸,面无表情地喝完了最后一口药,然后把药碗放在一脸不可思议的女仆手中。
“谢谢...”沈烟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又在两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慢慢躺下,闭眼。
鸢三娘按了按眼底的乌黑,关门问女仆她什么时候换了绷带,女仆显然还处在极度懵圈状态,不过也回答了:“小姐在醒来一天后就突然叫我进去送药,我还亲眼目睹了她独自换绷带,喝药以及第一次开口说话......”
鸢三娘抬手止住了女仆的喋喋不休,又用那种复杂的目光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仿佛想透过它看清沈烟的心思。
她摆手叫退了女仆,又从哪里摸出了一只女士香烟含在口中,找了找打火机,才记起沈烟在前几天就和她讨厌烟味的亲娘一样把她的打火机全都丢了出去。
她无比疲惫地揉着眉心,突然浅笑出声:“呵,到底还是我一语成谶。”
六
从那以后,沈烟仿佛回到了遇见郑逸天之前的那段时间,脸上端的是高冷,一张小嘴向来可以怼到人怀疑人生,她仿佛什么也没变,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她金盆洗手,辞去了杀手的工作,像鸢三娘一样一手建起了她的小茶楼——烟雨阁,而她本人则以一手出神入化的茶技,以及冷面美女老板娘的名号打响了烟雨阁的金字招牌。
只是,她给自己定了两个规矩:一是不穿洋装,二是不露肩膀。巧的是,这两样某个人都多少沾点边。
她的茶楼生意很好,各路名媛贵妇都喜欢往那儿跑,当然还有络绎不绝的追求者送花献宝。
沈烟通通拒绝了他们,并表示自己还没有婚配的打算。
只有沈烟的白猫小花以及窗外淅淅沥沥的古城烟雨知道,沈烟最喜欢在下雨天看着窗外发呆,可她只发一刻钟,期间什么事也不干,没有眼泪也没有悲喜,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将目光投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鸢三娘每隔个两三天就会过来看沈烟一眼,或带一块草莓小蛋糕,或是一套新制的旗袍加折扇,更有时候也只是看着沈烟正在发呆的侧脸轻叹一口气。
“孽缘啊...”鸢三娘以一柄黑色的折扇掩口,扭着纤细的腰肢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