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一句话让孟小鱼如遭雷劈,本想追问“为什么”,但看见安晃的手还抚在胸口刚才放印章的地方,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了,不管她是不是太子故人,在摊牌之后安晃都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区别只是如果她真的是太子故人,可能会被珍之重之、尽心呵护,如果她不是,只怕等着她的就是软禁、牢狱、或者直接小命不保了。

若时间倒退几个时辰,退到她一心求死的时候,他放不放自己都无所谓,大不了死得惨烈一点,咬舌自尽也不是不行的。但是现在,她不想死了。

她的前半辈子是在善意和顺遂中度过的,这让她天然就对周遭的一切人事物都充满了留恋。她舍不得爹爹和哥哥,舍不得绮姐,舍不得院子里的柿子树,舍不得早春的新茶和岁末的年糕……更舍不得他和雁儿……如今好不容易让她找到一丝逆转未来的希望,怎么能现在就断送了!

孟小鱼拽着衣角无措地站着,欲哭无泪,说不上是绝望还是后悔。安晃却对她的反应全然不予理会,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一言不发了许久。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许多人正匆匆跑向营地大门。看来“敢回话”的人终于到了。

安晃站起身,犹豫了片刻,便拉着孟小鱼走出了营帐,顺手还提了一张椅子。此时已有微亮的天光,估计快到卯时了。安晃带着孟小鱼走到大帐背后,看了一圈,最后把她拉到了再往后一顶帐子的背后,放下椅子,将她安座上去。

“在这儿等着,”他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丢到孟小鱼手里,“凭你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逃出这个林场的,所以也别做什么无谓的努力。”然后指了指那玉佩,“虽然不太可能,但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过来找你麻烦,就给他看这个,应该足以自保。”

那是块上好的冰绿色翡翠,一面刻着个篆体的静字,一面刻着卷云纹,下面坠着天青色的穗子。孟小鱼看着玉佩,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还没等她回忆起来,抬头一看,安晃已经转身往大帐走了。

她不由得长叹一声,苦笑着感慨人生无常、变数太多,事到如今也只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要是安晃真准备杀了自己,倒也能解决问题,以她一命去换孟家所有人的命,也是划算的。但当她看着手上的玉佩,脑中挥之不去的全是方才安晃那从未有过的失控表情,孟小鱼没来由地确信,他是不会杀自己的。

远处的人声愈发清楚,孟小鱼站起身,悄悄探头去看。只见那边来了一大队人,把大帐前的空地站了个满,其中还有一辆马车。回想着安晃刚才的话,孟小鱼猜测,那坐车来的人多半就是安晃的舅舅,中护军统领窦冰。

孟小鱼看得聚精会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的阴影里,一人握着一把带血的短刀,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只见那人抬起脚,在鞋底上擦了擦短刀上的血迹,然后轻轻将刀收进了鞘中。他左右环顾几周,在确定无人注意这边后,迈开步子,缓缓向孟小鱼走去。他整个人仿佛浮在水面上一般,脚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然后他伸出双手,一把捂住了孟小鱼的口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拖进了身后的树荫里,只留下一把椅子哐当一声摔倒在地。

* * * * *

安晃那边,当他走到大帐门口时,看见潘晋正领着一辆马车缓缓向这边走来,车后跟着几列北人打扮的侍卫,看起来应该和多罗一样,都是这营里的巡防兵。

居然坐马车,看来窦冰真的是丝毫不怕这里暴露呢。安晃鼻嗤一声,掀开门帘径直走进帐中坐了下来。在这个节骨眼,在离皇城这么近的地方,悄悄养了这么多私兵,这司马昭之心未免也太按捺不住了。

皇位……呵,皇位。

帐外传来马车停下的声音,安晃揉了揉鼻梁,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应对舅舅自以为是的套话,这次真的得跟他挑明立场。

然而,当门帘掀开以后,当看清走进来的人是谁,原先预备好要说的话全部卡在喉中。安晃僵硬地站起身,喃喃喊道:“外公……”

只见那老翁头戴纱冠,身披狐裘,两鬓斑白,身形也有些佝偻。然而在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却有一双鹰睃狼顾的眼睛。他手执一杖,慢慢走到安晃面前,提杖拱手恭敬朝安晃一拜:“老臣拜见静王殿下。”

安晃大惊,连忙一把将他扶住,“外公,万不可行此大礼!”

窦言茗面容平静,任由他搀扶着自己,却不停下手上的礼数,慢慢道:“殿下是君,老臣是臣,君臣之礼,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废用。”

安晃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等他直起腰后,才将他扶到了椅子上。

窦言茗道:“谢殿下赐坐。”

虽然此刻是他在践行着君臣之礼,安晃却感觉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被把持拨弄的人。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凭舅舅的胆量和能力,决计干不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背后站着的必然是外公这个窦家的真正当家主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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