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老先生没想到白萨沙真的会来,情绪激动的他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道谢。餐桌上,白萨莎发现他拿餐具的手不停地哆嗦,便好奇地问:“您的手怎么了?”“哦,年龄大了,前段时间害病落的。麻烦你再去拿个碗。”
白萨莎答应着起身去拿碗。
老先生把盘子里的剩菜汤倒进碗里,又把水杯里的水兑进去,然后咕嘟咕嘟地喝进肚里。
白萨莎怔怔地望着他,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唉呀,真是受不了他,如此节俭的老头,恐怕一个硬币都恨不能掰开了两半儿花。再看看这凌乱不堪的家,他那颤抖的身体,我没义务来这儿当保姆吧?唉,男人啊男人,总让我渴望,总让我寻觅,却总让我失望啊。我还是回到自己久居的城市吧,再怎么说那里的环境熟悉,巴拉拉的丈夫又身居要职,好好利用一下她,东山再起的愿望还是可能会实现的。”想到这儿,白萨沙匆匆地拜别老先生,直奔表姐家去收拾行李。
(10)
当刚抵达郑州这熟悉的城市,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白萨莎,一听到巴拉拉住院的消息后,便急急赶往医院探望。白萨莎走进病房,一看到守护在病床前巴拉拉母亲那无助、哀伤的泪眼,她不由得就动了恻隐之心,她拍着胸脯地向老人发誓说:我一定会精心照顾好巴拉拉的。望着老人宽慰的神情,又瞟了一眼在病床上昏睡的巴拉拉,她心想:“也就是守几天的事儿,病人很快就会康复的。巴拉拉又是一个受人一滴水,必当以泉涌相报的性情中人,以后她对我这个救命恩人,还不得豁出性命来报答呀。”
但事情并非按白萨莎的想法往下发展,巴拉拉这一睡就是三十多天,白萨莎不仅要喂她吃喝,照看她打点滴,而且还要为她洗刷脏物。在医院里的白萨莎把平生最大的耐心全都用到了伺候巴拉拉的日子里。
“在巴拉拉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的丈夫竟然从没有来医院过一次。老婆已成这样了,他却无动于衷,看来她们夫妻关系真的是彻底破裂了,自己真是吃亏,白给巴拉拉干了这么多活儿,到头来却一无所获。”这时,邻床的丈夫又在植物人的妻子耳边小声倾诉着他们的家,可爱的儿子及他们以前的种种趣事,白萨莎却坐在巴拉拉的床边不住地唉声叹气:“你这个不中用的废物,看来,你是醒不了了,我也不可能长期在这儿耗着来陪你呀,这本应该是你丈夫的义务。又该交费了,我可不能再给你交了,我得去给你丈夫打电话,我限他半小时内必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让你的家属代理你,以遗弃罪把他告上法庭!”不知是白萨莎苦恼的叹气,还是真怕丈夫守在她身边折磨她,巴拉拉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一声好像把心中的郁闷全发泻了出来,也疏通了血栓阻塞的大脑,她微微睁开了双眼。
“啊,你醒了,我的天,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三十多天啊,我可是一直在照顾你。我找大夫去,大夫,大夫,我们七号病床的病人醒了!”白萨莎大呼小叫地冲出病房。
不一会儿,大夫进来给巴拉拉做了详细检查。检查完毕,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彻底好了?”白萨莎惊喜地问。
“不能说彻底康复。她睡了这么久,其脑神经和脑细胞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还需要很长一段康复时期。”
“啊,还要继续在这儿治疗,那得需要多少钱哪?”白萨莎忧心忡忡。
“倒不必非在这儿继续住下去,这个康复过程是漫长的,可以由你们病人家属在今后的生活中多给予她护理、照顾和锻炼,再观察两天,没什么大碍的话,你们就可以出院了。”待大夫一走出病房,白萨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熬到头了,去给她丈夫打个电话,让他把住院费给结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电话旁,可打了几次都没有人接听。
“看来,我又得垫钱了。也罢,我先把帐给结了,把她送回家,送佛就送到西天吧。然后把帐单交给她老公。”正往病房走的白萨莎被迎面走过的一个漂亮女人的气质所吸引,凝视片刻,这时,一个大夫匆匆从她跟前跑过去,轻声呼喊着:“维卡,您等一下。”
“维卡?这名字好熟啊。对,是任其的老婆,上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白萨莎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
“维卡,您的病历本忘带了。请您一定尽快来办住院手续,这病不敢耽误,抓紧时间手术,您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知道了,我回去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我就来。谢谢您啊,再见。”
白萨莎暗自惊叹:“这么多年没见了,她还是那么漂亮,任其这个坏小子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拈花惹草,她能不憋出病来吗?如果她真死了,倒也随了我的心愿,那我就可以和那个既爱又恨的坏小子圆了婚姻殿堂的美梦。真时天助我也,不过,自己这样幸灾乐祸,心肠是不是有点儿坏了?”
(11)
“我患了乳腺癌,已到了晚期,我的生命闪出红色信号,死亡的大门已向我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