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拉一边穿衣一边想:“丈夫啊,我总是真诚的把自己献给你,只是因为我太温顺了。哼,你、我现在都被弃在荒凉的大漠上,我是你的巢,除我之外,不会有人伴你,可你依旧蔑视我,别再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尊为龙了,别再哼唱着救世主的赞美诗,用‘男人话’来压服我了,你是主子,却无法维持生计;我虽只配做狗,但没了狗,你就得挨饿。”穿着整齐的巴拉拉走进儿子的房间,发现屋子有些异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忙打开衣柜,里面几乎是空的,拉开抽屉,里面的书也所剩无几,她在屋子里四处查看,试图寻找些只字片语,从床底下捡起一张字条:“爸爸,我去找妈妈了,别为我担心,我和妈妈很快就会回来。儿子即日。”她拿纸条的手抖动着,几步蹿到丈夫跟前,急切地问:“儿子呢?他没有在学校上学吗?他什么时候走的?他去哪里找我了?快告诉我!”“别问我,我不知道,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我还想问你呢。一个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母亲,却指望孩子忠实地守着家,这可能吗?”向耷没好气地说。
“你说什么?你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他去哪儿找我了吗?”
“不知道。我想问你的是,我藏在花盆里的钱是不是你拿走了?”
“儿啊,我的天哪。”巴拉拉凄惨地呜咽了一声,一头栽到了地上。
(6)
维卡踯躅在武汉的人行道上,心中茫然,来到这儿才知道,丈夫的工厂早已破产。
“诺大的城市,我该去哪里找他呢?看来,病中的婆婆想见儿子最后一面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我也得赶快回去,婆婆还在医院躺着呢。”
这时,一个小姑娘从维卡的眼前经过,只见她走到不远处的垃圾筒前,用一根小棍儿把里面的两个易拉罐掏出来,装进手中的编织袋里,维卡仔细地端详着她: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整齐乌黑地头发从头缝中间分开两边,虽然她穿着破旧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旧鞋子,可胸前系成蝴蝶结的红纱巾表明她是一个非常爱美的少女,她那沉着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种少女不应该有的悲伤和凄凉神态。
维卡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轻声细语地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在哪儿?为什么这么小就出来自谋生路啊?爸爸、妈妈呢?”
“阿姨,我叫安纯。我没有家,爸爸、妈妈早就离婚了。”
“没有亲戚朋友可以投靠吗?你正是上学的年龄啊。”
“以前,我投靠过一个亲戚,她已经去世了。”
“唉,可怜的孩子,跟阿姨走好吗?”维卡温和地拉起她的手。
“不!”安纯忙把手缩回。
“孩子,别怕,阿姨只想帮助你,只想让你有个安宁的学习和生活环镜。你还太小,根本无法独自去面对和承受生活的。”
“我决不会跟陌生人走的,阿姨再见。”说完,她拔腿就跑,她的腿跛得很厉害。维卡望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声:“唉,可怜的孩子,离婚给你们所带来的如此灾难,这也是离婚者最应该心软的地方啊。”
跑得气喘嘘嘘的安纯孤独地坐在一个巷子里的石头上。她百无聊赖地不停地搓着手指,忧郁的眼神看着来往的行人。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中年男人缓缓地开着摩托车,车后座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的头紧紧靠在男人的背上,两手紧紧抱着男人的腰,嘴里还快活哼着歌曲,看她一幅幸福陶醉的模样,安纯真是羡慕极了:“啊,以前我和爸爸也是这样的。”
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匆匆跑过来,不由分说地钻进了她脚旁的编织袋里,不一会儿,几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家伙跑了过来,安纯似乎明白了什么,忙用脚踩着编织袋口:“有废品没有,收废品的来了。”她高声吆喝着。
几个人跑了一段路又折了回来:“喂,收废品的,看见一个年青人跑过去没有?”
“看见了,跑到前面那个三叉路口往右拐了。”几个人风风火火地朝前追去,见那伙人跑远了,安纯把脚从编织袋口挪开,从里面爬出来的小伙子不住地向安纯道谢。
“不用谢,可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呢?”安纯好奇地问。
“因为我前几天打伤了他们的一个弟兄,他们是来找我报仇的。”
“可你为什么要去打别人呢?”
“唉,你不明白,我在替我的救命恩人卖命,他让我干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帮他做。尽管我也不想让自己堕落下去,可我也没办法,我们的父母都不爱我们,他们在不经意间造了我们,却又随意地抛下了我们,我们孤苦伶仃,我们没有家,只能四处游荡,没人保护,没人帮助,有时候真失去了求生的欲望,我们这个年龄本该是在窗明几净的学校里朗朗读书的,可现在却不得不为生活到处奔波,像只受惊的小鹿,我们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们只是他们爱情的玩物,婚姻孽缘的苦果,死亡婚姻祭坛上的供品。”
“是,可不管怎么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