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声声不绝。
来客盈堂,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在笑,气氛异常古怪。
人群中忽然出现一个男人。
梦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这个人身材异常高大,浑身散发着寒冷肃杀的气息。
“沈氏,你杀了我兄长,如今便该偿命来!”
男人的手里举起一把寒光澹澹的尖刀。
就在那大刀将要劈下的时候,她醒来了。
眼睛下方有泪水。
晨曦入户,经过一夜的狂风骤雨,空气清新,景色怡人,万物如同被浣洗过一般,一树树油绿的叶子上,流转着澹澹的幽光。
与此同时,杜宅内,严霁楼也从梦里醒来。
厢房内,他头疼得厉害,歪靠在枕上,微微仰起下颌,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不断揉按眉尾的位置。
腕上的红玉髓天珠,松松地垮在青白的腕骨间,提醒他血液里涌动着的,蓬勃不息的杀意。
不敢置信的是,方才在梦中,他竟然手举大刀,差点就破了杀戒。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下人过来伺候洗漱。
严霁楼整装过后,辞别杜老爷,径直来到衙门,找到当时为他兄长验尸的仵作。
这仵作倒是眼尖,大约是想起自己昨夜在杜乡绅的席面上,见过严霁楼,因此表现得颇为客气。
严霁楼无心拉扯关系,塞了几个钱,便开门见山,“严青那件事中,您记得当时可有什么异常?”
“确实是溺亡,并无不妥之处。”仵作说道,“要是您不放心,咱们可以去坟地再开棺验一遍。”
“那倒不必。”
看他说的不像假话,严霁楼也不再纠缠,道了声:“多谢。”
离开衙门,严霁楼心里暗忖,难道真是意外?另一方面,疑虑却消失了大半,那个妇人并不曾背叛兄长,甚至还可以说是为兄长伸张正义,惩治了姓段的罪人。
他回到医馆。
“怎么样了?”严霁楼问。
“今天一大早,人醒过来就走了。”郎中说。
“去哪儿了?”
“回家了吧。”
严霁楼回到村中,远远就瞧见大门紧闭,他上去一推,发现从里面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