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尘埃落定,许之脉还没来得道谢,倒是邱枫啼先一步道:“裘大人行事向来谨慎,此次肯出面相助,还得多谢大人。”
“不必谢我。”裘参面容整肃,一看便是不苟言笑之人,“是非曲直,依照事实来判罢了。”话尾,他又扫眼看向许之脉,“这事牵连波折,你倒是有勇有谋。”
“不过是凭着一腔热血做事,大人谬赞!”许之脉躬身回应,“此事”
裘参抬头看了看天,“恐是要从长计议,但堤坝一事事关民生社稷,得优先提上议事日程。”
许之脉问道:“可否能查到被倒卖的堤坝沙土是哪一段的?”
“我会加派人手查阅,但即便查到,也怕是来不及重筑。”裘参满带着愁容摇了摇头。
许之脉道:“重新筑堤肯定是来不及,但防汛策略若是处置得当,应也能减少损耗。总之,万事行在先,有备无患。”
裘参欣赏道:“原以为许姑娘断案利落已是无双,不曾想,对民生利害之事,也能做到心中清明。”
许之脉道:“跟随秦将军南征北战时,这些都在行军日常的修习之中。”
“秦将军?”裘参露出吃惊的样子,顿了顿,又确认一遍,“你说的是秦开末?你是秦家女军中一员?”
“是。”许之脉点头。
裘参有追忆起往昔的神态,片刻后面容哀伤,“可惜了……末末她……”
“秦将军为国捐躯,巾帼英雄,女子无双。”许之脉接下话道。
裘参微微一怔,笑道:“对,秦开末是英雄,无需我此番伤春悲秋。”
待裘参压着赵骏等一众人间“恶鬼”前往县衙,钱府的案子,且算是告一段落。
钱世文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但眼下钱府飘摇至此,亦让他心中生起些五味杂陈的难过意,与许之脉匆匆告辞,独自静去了。
邱枫啼双手拢袖,朝许之脉鞠礼道:“在此恭贺许姑娘,揭破案件,肃清天地。”
“天地一说实在广大,万不敢当。”许之脉婉意推辞了一句,“只能说这破案坐镇之人,确实需要,一山还比一山高。”顿了顿,抬眼看他,“想请问邱公子,凭何能请得动裘大人出马?”
“不止是裘大人。”邱枫啼话中有话。
“还有什么?”许之脉顺着问下去。
邱枫啼从袖袋中拿出一块雕花玉牌。
上好的羊脂白玉,精雕细琢的牡丹花纹,许之脉只看了一眼,便开口道:“你是定江公主的人。”
邱枫啼微微一笑,答道:“不错。”
“那裘参大人……?”许之脉讶异。
邱枫啼点点头。
裘参不是和定江公主和离了吗?如今竟然还在一条阵线之上?
邱枫啼道:“此番帮持你,也非是我的个人意愿所能达成,而是请示了定江公主后,特意与你送来的见面礼。”
“定江公主也知道这事了?”许之脉诧异。
“你山路跋涉,想要去往洛安,是为扳倒邢致才吧。”邱枫啼点出她的目的。
许之脉本也没曾想过要隐瞒此事,但这事会被定江公主知晓,实在在她意料外了去!
见她没有应话,邱枫啼继续道:“你不必担心利害关系,此事是因我先知晓了你的目的,这才将你举荐给的定江公主,裘大人虽是借了个缘由途径此处,但整顿朝纲事大,算不得公器私用。”
“你为何会知晓我的身份?”比起邱枫啼那方叨叨的一阵解释,许之脉更关注这个问题。
从她自战场逃离,从始至终未曾对任何人暴露过自己的情况。
“主命鬼王验人的时候,不仅仅是验三界身份。”邱枫啼笑,“还有,你的记忆。”
许之脉脑海中忽而想起当时被拦住后验明人身的痛楚,往后连退数步。
“其中细况不便详说,但我此番寻你,只有一个意见,不知许姑娘,可愿一听?”邱枫啼端出极为规整的礼仪徐徐问道。
许之脉这才放松道:“你先说说看。”
邱枫啼微微笑道:“希望你,能为定江公主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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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完,众人都算是舒了一口气,许之脉在这明廷城中也耽搁了不少时日,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
然而正好将行李收拾妥当,刚准备计划告别顺序时,钱世文急匆匆敲响屋门。
许之脉打开门见到他一脸着急忙慌,“别急,出什么事儿了吗?”
“收押的一行,赵骏和郭词隐他们,全部不见了!”钱世文道。
“谁劫狱?”许之脉敛眉。
“不是劫狱。”钱世文摇头,“裘大人特意派了从都城抽调的精锐驻守,没有发生任何和劫狱有关的异常事情。”
“什么时候失踪的?”
“距我收到消息起,有两个时辰。”钱世文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