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1 / 3)

来往喧嚣的胭脂铺,只看这门前人流就可知晓,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店铺。

“许姐姐,你要去这里面?”梁卉惶恐。

许之脉点点头,“这里的水粉不是很出名吗?”

“我,我就不去了吧。”

明明能看见她眼里的期望,说出口的是不去了?

杀千刀的高崖,到底是怎么PUA的这么乖巧可爱的少女的?!

许之脉也不勉强,径直入店,与铺中掌柜摆谈了几句,便选了个最适合梁卉的胭脂,一出门就递给她,“送你的,临别礼物。”

梁卉感动得眼睛都红了一圈。

此时的人潮又一阵涌动,挤得她俩差点没站稳。

怎么回事?

“我刚刚在街道上等你的时候,见不远处有官府的衙役在张贴讣告,似有什么大事,他们应该是去看热闹了。”梁卉推测道,“也不知我夫君今日一早为之奔波的,是不是同一件。”

这世道乱也非一两日,许之脉正想宽慰梁卉两句,又听她继续讲道:“讣告上写疑犯是临县悦来客栈女掌柜。我看着画像也不像大奸大恶的人,怎么会……”

许之脉正点着头,闻言惊诧抬头,“悦来客栈?!”

之前还给她行过方便的和善女掌柜,突然间变成疑犯?而且,这两城之间也算不上近距离,跑这么远作案?

见许之脉神色有异,梁卉不大确定地问道:“这许姐姐认识?”

许之脉将信将疑,也不敢肯定,“那讣告上可还有别的内容?犯的什么事?”

“我,我不识字。”好像是在说露怯的事般,梁卉立马涨红了脸局促起来,抿嘴小声道。

许之脉暗骂自己实在不够细致,这时代虽有邱夫子不论男女的传道授业,但毕竟时代所限,即便是男子读书习字的也不算多,更何况是在这偏僻村野的小女娘。

“抱歉,我这话问的唐突了。”但眼下这案子实在奇怪,许之脉还是想见见这其中详情,“你可知道那讣告张贴在何处?”

梁卉赶紧点头。

等看了讣告,许之脉才不得不相信,这案件的嫌犯,竟真的是之前在临城遇见过的女掌柜。

弋忘欢道:“人间自有衙门来管。”

换做是其他事情,许之脉估计也就凑个热闹,毕竟这天下冤案不少,她要管也管不过来。

可是,女掌柜那么好的人,连一个她这样的过客都格外关心,怎么可能连夜赶回来,在一场婚礼上将新妇绑架?

就算她真的人面兽心,至少也得是证据确凿。

即便是回到客栈,许之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窗外已夕阳落下,下起夜雨。

弋忘欢轻叩了几声房门,“明日出发?”

“我耽搁几日。”

许之脉心里知道,自己的复仇很着急,弋忘欢要找倏忽这事也很着急,本来这行程也不该拖沓,但是——

她小心翼翼道:“有些事情,我想核实一下。”

弋忘欢知道她心中所想,淅沥雨声之中,只道:“你们人间的性命少得可怜,你自愿挥霍在这些事之上,我不干涉。”

“你自己,能活几日?”

许之脉圆眼,“什么?”

这话问的,有点欠揍。

弋忘欢道:“刚巧你耽搁的这几日,我要离开一下。”

许之脉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觉得,我活不到你回来找我?”

“对,所以你尽量活一活,至少在找到疏忽之前,别死了。”

他微微笑了笑,听起来好似关怀,然而那张脸上的神情,却分明带着少年的飞扬意气与野兽的无情残忍,天真与恶劣并存。

讙兽或是人间的狸奴,它们容貌无双,蛊惑世人,人们以为能驯化它们,终归只是,一厢情愿。

好似有瞬间,许之脉的心里闪过不可细察的失落,特别是在看到那绸缎似的黑发上的束发带时。

“我尽量。”她干巴巴道。

唉,养不熟啊!

梁卉知许之脉对探查此案上心,也毛遂自荐,“许姐姐你对这路线也不熟悉,我引着总要快些。”

许之脉见她袖口时不时露出的伤口,摇头,“不必,这事说不定危险,我自己便可。”

谁知梁卉却很失落的样子,“许姐姐,我向来觉得活着无趣,如今有了些值得的事情,你若不让我做,反而让我难受。”

见她确实坚持,不像一时心血来潮的样子,许之脉也不再推辞,“好,如有危险,你跑快些。”

程府的后山并没有特意打造,但绿水雅致的格调是在的,府中哭嚎声一片,隔远了也能听见。

程誊虽也在哭,面容几分憔悴,但总给人感觉一副不像是才丢失了新妇的样子。

许之脉盯了又盯,确认他表演成分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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