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有些陡峭,许之脉立马无辜状,“之所以打探,完全是出自关心。”
末了再补两句干瘪的笑声。
“世俗的年龄。”弋忘欢道,“你相信他吗?”
许之脉愣道:“所以是,你觉得你不是他说的岁数。”
“他是更喜欢学习人,自然也是用人的方式来推断我们。”弋忘欢道,“在我这里,没有年龄。”
驱马又行了许多里,许之脉提议休息。
刚且翻身下马,许之脉眼神一瞥,竟见附近有一株树格外眼熟。
本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再仔细凝神观视,确实是她刚刚与他们聊话时指过的那株。
难道迷路了?
弋忘欢和祁涂在原地坐下,许之脉想着再多看些地方以便确认。
然而等她刚一靠近那株大树,竟迎面袭来夹着飞沙落叶的狂风,迷得许之脉双眼睁不开,即使举起手臂做出遮挡的姿势,然而收效甚微。
许之脉努力出声道:“欢欢!”
弋忘欢没有回答。
他听不到?
许之脉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些诡异,正想着,只感觉周遭的树木都在倾倒下压。
许之脉也不犹豫,忙拿起一把桃木剑比在胸前,随时准备回击刺去。
天逐渐阴沉,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扩大。
“欢欢?!”许之脉再试着叫一声。
依旧没有弋忘欢的任何应答之声,她好像,掉入了一处,异空间?
光怪陆离之后,是几乎快怼到许之脉眼跟前的,坤城那一张脸,惨白的比宣纸还要来得夸张。
“坤城。”许之脉往后退上几步,格外戒备。
坤城笑容和煦,“许姑娘记得我,是在下的荣幸。算起日子,好久不见。”
“能不见就不见吧。”许之脉脸色酱紫,并不友好。
见鬼有什么好的?
“此树我改了一下,只有非当世人才能发现,如此看来,猜测无误。”
“哐——”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原本屹立的大树,横腰而倒。
弋忘欢缓缓走过杂草丛生的路径,周身仿佛笼着推拒万物的屏障,不是傲慢,而是不惧天地的漠然,浑然形成的压迫。
“据我所知,讙神君向来不与凡人为伍。”坤城道,“此番同路而行,恐有其他考量,我等私心追随神君,自该为神君排除隐患。”
坤城的话里话外似乎都在表露赤胆忠心,弋忘欢却面无表情,“天下谁能伤我?需你挂心?”
坤城拱手受意,还是坚持道:“此女并非当世人,若是鬼怪,该在黄泉管辖内。提前了解,并无不妥。”
这白鬼知道她来自异界?还是说他知道书里书外?
许之脉手不松缓,依旧牢牢握在刀柄上。
弋忘欢一双眼来回瞧了他们,反是觉得有趣般,“也好。”
“还想着把我捉拿吗?”许之脉活动着胳膊腿。
坤城礼节性地微微笑了笑,只道了声,“得罪了。”
饶是许之脉身经百战,驰骋沙场数年,到底也只是在人间厮杀,与飞天玄妙之鬼术,是实实在在的天壤之别。
都还没瞧见那坤城使了什么伎俩,许之脉的胳膊和腿就已保持着古怪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睛也异常难受,起初有氤氲蒸腾的白汽窜入眼前,随即又出现胡乱的线条,强烈的彩光,红色的云雾,全部在眼前旋转晃荡,毫无规则,令人头昏作呕。
一会儿如冬日滚水泼面,似冷似热之间已皮开肉绽,转瞬又如狂涛扑涌,襄灌四陆。
最后轻轻落下,微如叶落。
坤城虽觉惊奇,还是承认道:“许姑娘,确实是凡人。”
许之脉瘫坐在地上,骂人的力气都不大使得出来,只能指着坤城不停点。
就不能换个副作用小一点的办法来测吗?!
怎么多活的几年,这么不省心。
“既如此,我们先走了。”弋忘欢道。
走什么走!
许之脉怒气未消,从嘴里好不容易吐出字来,“给我,道歉!”
坤城也不推辞,恭恭敬敬地朝坐在地上的许之脉拜了一拜,“是在下唐突,望许姑娘海涵。”
许之脉此番身上的血液开始正常流通起来,脑袋清醒了大半,站起身来,“口头上说实在没有诚意。”
“姑娘是有,想要的东西?”坤城笑道。
“你说那老爷子已经死了,是怎么回事?”许之脉到底还是放不下他之前提及的事情,“我与他交谈过,与常人无异。”
“他是受制于人在行动。”坤城微笑道,“但幕后者,尚不得知。”
“一点也不知?”
“许是哪处的妖魔,但显然不成气候。”坤城似笑非笑。
许之脉还想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