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的认知之中。“何为休息?”
站在远处的弋忘欢接话道:“于人间来讲,应是日暮时分,准时闭眼。”
“那也是需要困倦的。”许之脉挠挠头,“像是现在,虽是夕阳西沉,但我尚且不困,就睡不着。”
“我们不需要。没有困倦,自然不用休憩。”弋忘欢慢步走来,站定在她跟前,“谈论这些,本无必要。”
他的双瞳黝黑,如取鸦色,又有潋滟波涌,这般极端好看的眼睛,许之脉属实想象不出来有红血丝和黑眼袋的样子。
或者说,即便是有,应该也会有别样的风情吧。
“也许是我们的看法不一样。”祁涂在一旁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我们会入意识界,与天地共存,这算作我们的休息,但与你们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迥然不同。”
许之脉迅速领悟,拱手点头,“神君果然是非同凡响。如此听来,这休息法实在比我高明不少。”由衷赞叹。
祁涂喜欢听,哈哈笑着认可道:“那是当然!”顿了顿又道,“此地我布了结界,你不用担心。”算作宽慰。
许之脉感恩地点点头,确认道:“我应该,见不了那些鬼了吧。”
她是再不想再去趟黄泉了。
“见不了。”祁涂保证,旋即又好奇,“你此前遭遇,都见过哪些鬼?”
“不知道名讳,但那地方着实可怕。”
“有一个白鬼,倒算得上礼貌。”许之脉道。
“白鬼?”弋忘欢显然没第一时间明白她所说为何,片刻后了然道,“你所说是坤城,主命鬼王。”
“对,紫鬼好像也被叫做鬼王,主祸鬼王。”许之脉回忆片刻,又奇怪,“这鬼王不应只一位吗?”
“十位。”弋忘欢难得开口道,“各不同。”
“十?”许之脉愣了。
不过仔细想想,人间不也差不多,俞王、梁王、楚王……很相似。
“坤城难对付。”祁涂啧啧道,“你倒是胆识大。”
“那,为了救欢欢,自然得不顾生死。”许之脉赶紧谄媚道。
“也是在自救吧。”弋忘欢瞥她一眼。
许之脉也不掩饰,“是有点,把欢欢夺过来当制约,他们恐怕也不敢动我。”
“他们本也不会动你。聚阴黄泉有规矩,只杀十恶者,除非他们再不想脱离那地方。”
那她确实没到十恶,许之脉又觉得不对,“他们想脱离那里?”
这算怎么个说法,黄泉鬼也觉得打工累,撂挑子不干了?
“未悬给了希望。”弋忘欢道,“他们便生出了念想。”
未悬是谁?
什么希望?
许之脉实在不懂他们神魔鬼的事,有些宕机,这些书里全没写。
“怎的不继续问了?”祁涂奇怪。
许之脉撑了撑懒腰,见头顶处素月已来,“我觉得,可能知道的越少,对我越好。”
“先休息吧,明日行路。”
弋忘欢话音刚落,四下亮光乍起,千万里天地皆铺开刺目的白。
再回神时,许之脉已见不到眼前留存分毫踪影。
皆如烟云散去。
*
这院子东西齐备,许之脉砍柴烧水,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一觉睡到大中午。
刚喝完粥,一抬眼,祁涂正坐在她桌对面。
许之脉拿碗的手一哆嗦,差点儿给砸了。
这神出鬼没的,不知道还以为是黑白无常来索她命了。
祁涂讶异,“我这么可怕的吗?”
“非常。”许之脉认真点头。
“抱歉抱歉。”祁涂起身推门,“主要是天气很好,适宜赶路。”
许之脉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拿起包袱,“欢欢呢?”
“可不在那儿吗?!”祁涂伸手一指道。
高空呈缇色,丹黄流溢,绚丽繁盛。
银雪衣装的少年郎,直立如松,未束的头发像鹰黑色的绸缎,是漂游的风,摇曳的光。
是静默的瞬息,也是无法捕捉的万变。
只是,一点儿也看不出讙兽的形状了。
许之脉也不知是不是有一瞬间失落,但紧接着又充分发挥好奇宝宝的天赋,“你们在山海寰时,也会化作人形吗?”
“什么人形?”祁涂可瞧不上这说法,“你们人也是神依照自己的模样捏出来的,这皮相得称作神形。你们人可是没有自己的形态的。”
“……”
也太惨了吧。
“能出发了吗?”弋忘欢开口问道。
许之脉赶紧把包袱颠到背后,小跑到弋忘欢前面去,“行行行,两位神君,咱们出发吧。”
“你……”
“你可以叫我脉脉。”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