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晴听见陈大山的呼噜声才把灯关掉,她希望后屋的俩人能明白,这时陈大山已经睡沉。
党,林二人确实懂了,他们决定听焦晴一回,其实即使焦晴不说,他们也打算夜探夹沟村。
党鸿瞻连衣服都不用换,这也是他穿一身黑色皮衣来的原因,碰上下雨一擦就干,别人啥也看不出,他们花了大价钱托人从国外弄回来,就是为了有些事做起来方便。
林青源把党鸿瞻的被窝隆起,外头看就像蒙头睡觉,他在党鸿瞻出去后,双手枕在脑后,思索这一天发生的事。
首先是进村就遇难题,这条路又窄又长,汽车开不进来,他们步行大概二十分钟才进村,并且这条路的两边都有人看守,有好几个呢。
从陈小山口中打探出,出村就这一条路,真是守易攻难。夹沟村好几百人都要带走,他们的人进来少了,肯定看不住。
两边都是大山,人一钻进去,累死他们也抓不到。
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又太少,一是部队不是特殊情况,没有团长和政委都出来的,二是他们给夹沟村打个措手不及才容易得胜,越拖对方防范越强。
刚才他堂妹近在咫尺,他却只能从窗缝偷偷看两眼,此时明知道她在受罪,却只能忍着,可他林青源先是军人才是家人,他要以大局为重。
不得不说,他们经常要在家国和私人情感之间做选择,荣耀的同时也是痛苦。
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悲的是有些人付出了代价却也做不了英雄。
他和党鸿瞻在出发前,师长就一再嘱托,必须一网打尽,把被困妇女全部救出来。
他们三方同时行动,村里,镇上黑市和外面拐骗闲散人员分了三波,他们调查了一个来月,动用的人力物力何其多,说什么也不能失败。
林青源在脑中一次次复盘白天的事,察看有没有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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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的党鸿瞻追着陈小山的脚印往村中北面走,他是军中靠脚印追踪的高手,就因为夹沟村任务急,才一次把他俩都派来。
他顺着脚印来到一个砖房外院,很是意外,在农村能看见砖瓦房不容易。
他查探看院中没狗,于是党鸿瞻抬步一跳到了窗下听屋里动静。
“刚才的事就不提了,我可以保证我哥绝对没和焦晴说过村里的计划,她都是自然反应,你们没去过他们屋里,能看出来她是真心和我哥过日子的。”
陈小山不满他妈对于别人的质疑一句话不提,他赶紧替他哥解释。
如果他哥被村里人认定是背叛,他家能有好?他妈咋关键时刻犯糊涂。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小山,这次你冲动了,竟然带外人回来,我今天看了他们几眼,都不是善茬,得赶快把他俩弄走。如果不是没办法我都想直接弄死他们,埋后山,以绝后患。”
陈小山见他不再提他哥转而说起他,恨不得撇嘴。他低下头,语气恭敬:“苏梁叔,我也是为了咱们村着想,这几年留在外面的人哪还有回来的,他们是慢慢想脱离咱夹沟村。我想到镇政府上班也是这个原因,外面没自己人,您真能放心?”
陈小山话落,就是一片夸赞声:“小山就是厉害,是个有良心的孩子。”
“对呀,咱们村的生意越做越大,风险大了,有个当官的肯定好。”
“小山不愧是读书的,想法就是和俺不一样,比俺强。”
“小山将来肯定是咱们村最有出息的”
在叫好声中,苏梁如鹰般犀利的眼睛盯着陈小山,像看穿他卑劣的心思,看透他的借口。
他环顾一圈夸赞的人,他们也许意识到不对,所有人的声音渐渐缩小直至没有。
这时,苏梁才发出冷冽的声音,“不用多说,找个理由,明天赶紧把他俩弄走。”
他今年都四十多岁了,从十几岁时就在外面跑,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住他,再说,他看不透人心,生意就不可能做这么大。
别人可不会因为是同村就听他话。
陈小山冷汗涓涓,他偷偷握紧拳头,恼恨眼前男人,这男人多年如一日般自大专横。
陈婆子张嘴想说话,可她见苏梁皱着眉头不悦的看她一眼,她识相闭嘴。
简直就是耗子见了猫。
苏梁见大家都老实了,随意瞟一圈众人,哪怕他一句话不说,紧紧一个眼神,就叫大家自觉的低下头,不敢生事。
他起身,路过陈小山身边冷睨一眼,吓的陈小山都一哆嗦,这是来自灵魂的震慑,一如他小时候怕他。
原来他从没逃出那个阴影。
“陈婆子,跟上来。”他走了两步又吩咐:“孤狼你留下,和小山好好谈谈,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是”一直站在苏梁身后面上有刀疤的男人应下。
等苏梁出了门,屋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