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酒吧里来了一张新面孔。

新来的吉他手腹部别着一把暗红色的电吉他,耳垂上戴着银色蛇形状的耳钉,烟熏扫过眼睑,唇线轧入浅玫瑰金,浅蓝色的双眸似冬末的湖畔,依旧冻着一层薄冰,湖底一片沉寂。

吉他手穿了条过长的灰色长裤,堆积在裤脚,却又嚣张跋扈。

指尖急速滑动在金属琴弦,几乎要摩擦出火焰。跳音与泛音游走在整段连奏,充满高难度的和弦被玩得游刃有余,拿捏住在场所有人的心尖儿。

你看着台下涌动的人头,觉得深蓝色的光也变成烈日下的晴朗,皮肤慢慢变得灼热,一层层柔软的外壳在脱落,最后变成一粒粒乖戾的玻璃弹珠,不论如何都圆润。

汗湿的衣服,酸痛的手腕,躁动的人群,巨大的轰响,黑色的音响,你能感到脏器的颤动。

Thomas手上是一架花色的贝斯,你在那时忘记了如何呼吸。到目前为止,Thomas在你心里是由我行我素,张扬,夺目,还有现在用银制打火机点燃齿间香烟的沉默组成。

你觉得自己可以在聒噪的人群中听到他的吐息,和打火机被关上的清脆响声。

“不会弹也没事,可以蒙混过关。”

这是上台前Thomas对你说得话,今晚要表演的是林肯公园的《Faint》,他们乐队的吉他手临时跑路去了另一个他认为更有未来的乐队。

按理来说这场表演少了吉他手,来不及再找人,应该临时放弃演出才对。

但Thomas莫名想到了学校里的那位奇怪女孩,潜意识里觉得对方应该会弹电吉他,于是就一声不吭地把人带到酒吧里来,没想到还真叫他猜中了。

他们只潦草地排练了几遍就上了台,效果却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好,看来换一个吉他手是有必要的事情。

Thomas去看那女孩弹吉他的手,发现托着电吉他的那只手腕上有一根狰狞的骨骼,似乎扭曲成了畸形。

有人递给了你一瓶酒,你累得好想吐,但是咽喉干涩,于是仰头喝尽。

打火机是不是只能点燃香烟,你的眼睛里有没有属于伦敦以外的阳光,骨骼是否纤细而滚烫,是否相信大洋彼岸的爱,相信我的慌乱,相信我老套又吊儿郎当的浪漫。

Thomas盯着那双浅蓝色的眸子,默默在心里想道。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文艺,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一秒钟可以发生这么多事情。

一秒钟的速度是怎样的?是秋天落下的一片枯叶,是婴儿出生后的第一声啼哭,是他的心头忽然开出的一朵花。

他看着那抹蓝色,觉得自己突然爱上了蓝色,因为爱着那双眸中的浅蓝色,而上瘾混乱地迷恋上天空的蓝色。

Thomas觉得对方散发着吸引自己的光辉,是那女孩的脸,是浅金色的头发,是嘴唇,是很薄的皮肤,还是只是因为那灰色过长的长裤。

他看着女孩的鼻尖,还有别在头上五颜六色的发卡。

他没在意身旁人又说了些什么话,只是觉得好想吻那女孩的脸或左边的唇角。

你坐在角落的音响上,那个叫Mike的乐队队长一直在滔滔不绝地和你讲话,大意是你真是太酷了,并邀请你加入他们的乐队。

你无所事事,爽快地答应了对方,Thomas用两根手指夹着一根银色花纹的香烟,咬在齿间。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弹吉他。”Thomas用轻松的口吻说。

你看着那根香烟,尽可能的对他笑笑:“其实比起吉他来说,我更擅长钢琴。”

你想起小时候被父母逼着学钢琴的记忆,那是一段难熬的日子,最后练得关节刺痛也没能拿下比赛的冠军,所以钢琴就被永远搁置了。

Thomas依然没点燃那根香烟,“你有打火机吗?”他问。

“没有。”你抬眼看着他。

他似乎是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制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头。

烟是什么味道,是甜的吗,还是像它放肆弥漫地表现出来的呛人。

你朝他伸出手。

“还有吗?”

Thomas没说什么,而是把手上的香烟递给你。

或许这样就不会那么呛人。

你这样想,把烟蒂放进嘴里,不知轻重地往里吸,最后被呛得眼泪都出来,觉得肺部在燃烧。

Thomas张嘴笑你,把烟又拿了回去。

这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光线照在他的侧脸与他的项链,你一时不知道哪个更闪闪发亮。

“你会喜欢这里的,新吉他手。”

Thomas骑着机车送你回家,暮色已经深了,夜间的冷风吹在脸上,冷空气源源不断地从空隙里钻进去夺走人的温度,你觉得自己的身体连着骨头都在一起打颤。

“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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