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的好漂亮哦!”
那俊美少年带着好好欣赏的目光,认真地看了看林晚殊盛若繁花的美貌一番,由衷地发出一句跟阴阳怪气没有半点儿关系的夸赞:“就像说书人要憋着气夸上个半炷香的绝代佳人,从书里跑出来了一样,还像天上的仙女,要下凡了一样!”
可不知为何,晏传义就是突然感到一股浓烈茶香,瞬间刺激了自己的整个鼻腔,随即顶到了他的天灵盖。
不过,俊美少年的彩虹屁并没持续多久,毕竟他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让林晚殊掏出她的钱,买他的东西。
果然,很快,这小茶男的彩虹屁就转移到了他要卖的那些布匹上面:“仙女姐姐啊,我这儿的布,都是宁绢手艺最好的人,用最好的丝线,呕心沥血织出来的。这材质摸起来啊,就像春雨一般的丝滑细腻,还有这花纹,华丽又不艳俗,惊艳又耐看,就像姐姐一样的美。做出来的衣裙啊,不管过多少年,那都是穿起来又舒服,款式也不会过时的。姐姐就买下几尺,回去试一试吧,一定不会让仙女姐姐后悔的。”
晏传义是感到一股茶意要顶到了他的天灵盖,而林晚殊是感觉一阵醋意马上要顶翻了她的天灵盖。
面对俊美小少年的一段段溢美之词,林晚殊一面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与他微笑着,一面偷偷挪出几分视线,谨慎得有些惶恐地,去观察晏传义的脸色——
他正在强忍着心中那股不服的醋意,努力保持着脸上客气的微笑,还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不要忘记此番计划,先买个几匹,带回去让广言县的纺织大师们看看水平。
“打开你的箱子,让我看看你的布都有些什么花色。”
林晚殊不敢让自己的语气有一丝,显得不那么公事公办。
“没问题!”
少年开心地甜甜微笑,手里的箱子盖子,随着他的说话语调上扬,让一些摆放整齐、花纹精美的布匹,惊艳地映入她眼帘。
“仙女姐姐,我这批布都是宁绢县质量最上乘的,不管你喜欢什么类型,我这些布都能满足你的期待。”
不等林晚殊自己上手来挑布,那少年就用娴熟如服饰铺子伙计一般的手法,为她挑出了几块好布,动作如此迅速,却没有弄乱小箱子里的整体队形。
看来这少年表面上是一个县衙小吏,其实早就卖了很久的布了,才会有这般娴熟的手法。
这少年眉宇间很像晏传义,又穿得很鲜艳华丽,对林晚殊来说,那着实是很养眼。
但她也只敢乖乖盯着少年手里的布,目光不敢往少年的脸庞挪哪怕一寸,因为她真的也恍惚间,听到了晏传义那个醋坛子的盖子,在不停地被顶起来的声音。
那些精美的布匹在少年双手之间,慢慢舒展的过程,似仲春繁花绽放,一缕缕柔和的阳光,穿过薄得刚刚好的地方,更是美轮美奂。
反正从林晚殊和晏传义的角度来说,水平确实不低,能勉强和广言县的师傅一决高下。
“这个是每到夏季就最受欢迎的一款布,颜色浓浅适中,既不寡淡,也不因过于浓烈而叫人看着就觉炎热,又透气吸汗,材质舒适而又结实,哪怕在花丛中扑蝶,也不会为花枝划破。而这花纹用心又好看,做成成衣的时候并不需要多复杂的款式,这就对裁衣人的水平要求不高,反正从哪看,都是非常划得来的一匹布!”
少年说着说着,就想要让林晚殊也上手试一试这匹布的优秀材质,可是他太过热情,显得有些没有分寸,居然用布包裹着她的双手。
通过那布在两人已经看不见的手上,那一鼓一鼓的状态,一旁的晏传义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哈哈哈,仙女姐姐,这个材质是不是特别地细腻舒服呀?”
“嗯,确实不错。”
林晚殊尴尬一笑,蚊子般弱小的声音答复少年。
“这几个不同的材质,各给我来三尺吧。”
她赶紧把手伸出遮盖她的布,免得让晏传义误会,手和视线一起闪躲到了箱子里的其它布上面,摸了几匹布后,示意少年说她全都要。
见她如此豪气,少年比原来更热情了,赶忙用娴熟得颇有一定观赏性的手法,给她从狭窄拥挤的箱子里拿了出来。
“好的,多谢仙女姐姐。”
再待下去的话,林晚殊真的要感觉自己天灵盖就要被晏传义的醋意顶翻了,赶忙把买布所需要的银子拿出来,递给这没眼力见的憨少年。
其实林晚殊不过是出于要研究对手实力,才这般出手大方,但这憨憨少年并没看出来,还想从她手里多赚点钱,丝毫没有感受到晏传义眼里针对他的杀气。
“仙女姐姐,要不要认识一下啊?以后不管你需要什么季节的布,什么场合的布,或者是成衣,我都可以给姐姐留最上乘的货呀!我叫应恒卿,仙女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啊——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制裁他,或者让老天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