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成绩其实也很优秀,哪怕是被晏传义狠狠甩下,素娴也是很为自己能在半个月卖七十多两银子而感到高兴的。
所以她又买了炸串,又买了卤串回来,还配着许多西域水果来解腻,其丰盛之程度,林晚殊都没有想到。
“素娴,今晚出手真大方啊。”林晚殊灿烂豪爽笑道。
“那可不!”素娴放下手中有半个自己这么高的层叠纸盒,一脸神气,“就算蓉姨娘那个订单的报酬,我实际上拿不到,那我这半个月赚的报酬,也够我潇洒好久好久了呢!再说了,今天又是个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不大方一点儿呢?”
“行,那我去把我新买的牌找出来。我买了一副琉璃薄片做的,看上去可精致了。”林晚殊神秘兮兮地笑着。
“二位大美人儿,昨天我远醇坊的兄弟小驰找到我说,远醇坊又出了新的淡酒与小饮,要送几壶来给我们品鉴,约定我在今日这时去弄檀金街的那家远醇坊铺面。还请二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好,你回来的时候直接去楼上找我们就行。”
林晚殊和素娴提着裙摆走上檀木楼梯,晏传义从瓷壶中倒了一碗水豪饮而尽,踏出了门槛。
这会儿的弄檀金街,已不再是绚烂晚霞微照,而是深蓝夜色笼罩,家家户户那款式各异的灯笼,也一一点起来了,为行人照亮前行的路与街道两侧的各类商铺小摊。
晏传义穿过越来越拥挤的人群,踏着小吃摊袅娜的炊烟,走进了一条行人相对稀少的巷子。
他本来愉悦放松的心情,因一个熟悉人影的出现,而绷得紧紧的。
绿芒修长而矫健的身影,就这么立在了往前的道路上,带着那熟悉的令他胆寒的目光与气场。
“上次是我们弄错事情缘由了,”绿芒带着歉意微微一笑,但还是很令人害怕,“原来是步家的母子矛盾,小姐也只是为了能继续和步家两位夫人关系融洽,才假意在宰相大人面前提要给步择凡换个官职的。其实你做得还不错,最近连殿下身边那几个老人,都说小姐如今要比不开皎绫坊的时候,成熟稳重多了。”
“嘿嘿。”晏传义的发间渗出冷汗,尴尬笑笑。
“不过小姐不愿意为了步择凡,去乱了公平公正,只能说明小姐懂事了,不能说明她真的不爱步择凡了。所以你还是要再花一些心思,最近步择凡不在帝京,北疆不报捷,他肯定回不来,这正是你的绝佳机会——”绿芒将本来提在身侧的小锦囊,提到晏传义眼前,“你好好把握这个步择凡不在帝京的时间,先把你以往的生意放一放,好好陪在小姐身边。这个就算是殿下因为你这段时间不能全心全意去挣钱,而补给你的……”
晏传义此刻十分呆滞,不知该不该收下装着金银的锦囊。
“不要客气啊,收下嘛!”绿芒友好笑道,把锦囊再拿近一些,“这是你应得的,殿下知道你很能挣钱,既然是因为她而不去拼命挣钱,就给你作了些弥补。”
“不必了。”晏传义温柔而略显腼腆地笑笑,“我说过我不懂如何经营风花雪月,唯一能吸引小姐的地方,就是很能挣钱。一直以来,我都是靠着足够拼命,才让小姐对我信任又佩服的。我如果不再这么努力地干活,而是在她身边腻歪,她肯定会更不喜欢我的。绿芒姑娘,我与友人还有约,小姐和素娴又在铺子二楼等着我,我若迟了,定会扫她们的兴,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吧。”
晏传义的笑容里,礼貌中带着些不难被人察觉的惊恐。
他就一直挂着这个僵在脸上的笑,走过绿芒身侧,去到了与小驰约定的地点。
从小驰那里拿回远醇坊的新品后,尽管此刻心情沉重,但晏传义还是要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很开心,努力不破坏铺子二楼上,林晚殊和素娴营造出来的欢乐气氛。
“传义兄,这几个都是远醇坊的新品吗?”
手里举着一把炸串,吃得嘴唇两边都是辣椒酱的林晚殊,一看到晏传义上来,就笑嘻嘻地凑近他。
“嗯嗯,我前不久刚买了一套上好的瓷杯,我给你们倒上吧,每样都尝尝。”
晏传义努力作出和她们同样快乐的笑容,从柜子中拿出了他之前买的精美酒杯,这一套足足有十六个漂亮的小杯子呢。他就给林晚殊倒了四杯,素娴倒了四杯。
林晚殊按从右到左的顺序喝酒,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她杯子里一滴都没剩,喝完立刻双颊涨红,不禁感慨道:“素娴,这个好喝!这个特别好喝,尤其是一口酒一口炸串——”
她一边说还一边示范,朱唇一会儿立在沾满辣椒酱的小棍子上,一会儿贴在酒杯的边缘上,吃得很是开心,颇有成为头部吃播的潜力。
“呀?果然很好喝啊!”本来还在小口小口地喝着第一杯酒的素娴,在林晚殊的示范下,大口喝起第二杯来,也为其口感与香味感到惊艳,“尤其是和炸串配在一起吃的时候,以后就把这种酒卖给做炸货的地方吧,肯定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