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去之前寅斑想了很多。寅斑想起来很多和松萝在一起的细节,在这个过程中,始终觉得松萝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当其他妖精提起过世的宠物人的时候总是多有溢美,反复去说当初自己的宠物人是多么乖巧懂事,虽然是自己抢来的或者不会养一直给的条件不好,还是不离不弃地陪伴了自己很多年。有一次自己喝醉了出去,因为大意没有锁门,当时宠物人都出来了,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逃走。当初自己那个叫十三的宠物人,她是真的很很乖巧懂事,而且很爱自己这个丑陋的妖精。说到这里,这些妖精总是老泪纵横。
看着别的妖精哭哭啼啼,寅斑久久无语,然后就会想起松萝,但都不是什么好事。首先想到的就是最后的几年松萝不乐意和自己亲热,有时候说身体不舒服,有时候更加直接地建议寅斑去找别的智能生物。寅斑表示自己养松萝花了钱了,有权利和松萝亲热。但松萝已经彻底摆烂,用防颈纹的枕头把头垫高侧躺着玩九连环:
“这话也没错。但是我就是不和你睡觉,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寅斑道:
“你刚来的时候多乖巧,唯唯诺诺,不高兴也不会这样拒绝我。松萝,你真是变了,变得不如以前好了。”
松萝回头瞥了寅斑一眼,似乎当真起了一点情绪波动:
“你的意思是我原形毕露,你嫌我了是吗?”
但说完这句,松萝似乎又意识到了寅斑在情感操控自己,于是又转回去用背对着寅斑:
“……你要非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寅斑想作为宠物人,松萝是真的不敬业的,而且说话还像个渣男。但这种事自己也没办法再和其他妖精抱怨,只能自己承受。然后寅斑又想起自己因为蓝兔子被罚了两个月工资。
那时候寅斑带松萝去幽州外面的集市,逛了半个多时辰,买了些衣料、布头和水果,又吃了些羊杂汤之类的外食。幽云地区的集市有一个区域,里头都是农民拉出来做游戏的摊位,里面有转轮抽奖画糖人,投壶、算命和套圈。这个区域在外食摊位旁边,吃的时候松萝看到有一个套圈的摊位,就说要去套。
松萝运动神经不好几乎套不上,所以以前不会提出玩这个。但寅斑心想套就套呗。女孩子就是这样,如果花点小钱用些小的水磨工夫就能哄到,那往往总是事半功倍。其实这种情况下女子也知道你没当真付出多少,但却会感恩戴德,日后更多地维护你疼爱你不让你吃亏。所以很多男性人类才最愚蠢,他们往往在小处克扣女人,省个几文钱还沾沾自喜,在家里自杀自灭一番,倒好像攻城略地厉兵秣马了一样。
这样的爷们儿,最后往往落得个女人失望变心转投别人怀抱的悲惨下场,有时候连家产都被转移了,又或者孩子不是自己的,当真是鸡飞蛋打人财两空。而妖精就不会做这些因小失大的蠢事。可见妖精虽然不如人类聪明,但却比很多人类智慧得多。从这个角度讲,在这个世界上最懂雌性人类,最能和女子心心相印的不是雄性人类,而是牛鬼蛇神。
但跟着松萝走过去,寅斑才发现奖品里有一只用草笼子装着的碧蓝色的宠物兔子,很明显是用白兔拿染料染的。除了这只蓝色的,旁边还有粉色的兔子、红色的兔子、绿色的兔子组成七彩兔子舰队。
虽然对兔子这种生物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但和五彩兔子大眼瞪小眼,这个兔死狐悲的场景仍令寅斑非常不适。松萝说自己想要这个蓝色的兔子,让寅斑帮套一下。寅斑有点生气,把松萝拉到一旁,表示这种兔子是颜料染的,这是一种对动物的伤害。如果套圈拿到这个兔子,难道不是纵容虐待动物的行为?松萝没对寅斑的说法表现出震惊,只是低着头沉吟了片刻:
“可我并不是买,只是花了钱去套。既然不是买,那就不是我纵容了这种行为,你说是吧?”
寅斑又道:
“你看啊。如果你不冲着染色兔子去,就不会买票,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况且你套走这只,难道他就不会再染一只吗?”
这下松萝也是眼神飘忽显得有点心虚,但想了想还是道:
“反正都已经染了,我把它拿回去好生养着,它也不算白白被染一次。如果落在别人手里,别人养不好岂不是更可怜吗?”
这下寅斑也有点着急了:
“那按你这么说,反正我已经把你强jian了,你就应该留下坑我,让我给你买点好吃的好喝的,不然你不就白被我强jian了吗?既然如此你还跑什么劲?你为什么不体谅动物的处境?难道觉得自己是人就比动物都高一头,就可以让天下生命听你所用?虎本位人本位,这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如果我也是这种老虎至上主义思想,你如今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吗?”
寅斑一着急说话声就有点大,旁边赶集的人都朝松萝投来震惊的目光。这下松萝低着头显得有点羞愧,又显得有点委屈,但过了半天也没说出啥,还是眼圈渐渐红了。见松萝这样,寅斑又有点手足无措,近前搂着松萝肩膀放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