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家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青绿有、爷爷有、娜娜美有、甚至花野也有,小茂知道,但如非必要,他不会去追究这些秘密。而就像是约定俗成的——如非必要,大木家的其他人也不会去追究家人埋藏起的秘密。
……所以那天晚上的月光和溪水,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只属于小茂和花野的秘密。
对于大木家的成员来说,这样阴差阳错的秘密还有很多很多。不过,现在,一个新的秘密……或者说,一个除了花野以外,大木家人人都知道的秘密,它即将在大木茂的手中诞生。
机器中传来男性沉稳的指令,在稳重的音色下细微地传来一声若隐若现的痛呼……兴许是敌人的求救,但没人在乎,因为那同样是渡开始动手的信号。
于是小茂也终于放下他装模作样的杯子,将不属于自己的宝可梦球抛至空中,放出了大木娜娜美曾经的王牌之一。
——罗丝雷朵。
角落里的藤蔓怪响应它的力量纷纷爬出,划出了将在场所有人包围的警戒区。
“不许动,”声音在扩音器的帮助下被放到最大,小茂带上了匿名面具,举着搜查官的警徽说,“在场全员,放下武器,停止挣扎。”
他的声音远没有渡那样可靠,甚至因为年纪的关系显得格外稚嫩,但那话语中表达的态度、显然与渡无异。
“——忤逆者,一律视为联盟之敌。”
手抱头,背靠墙壁,双膝下蹲,这么说有些滑稽,但这里的绝大多数研究人员——都已经习惯了时不时被联盟突击的生活。
毕竟你自己清白,也不能保证团队其他人的清白,就算保证了团队其他人的清白,也不能保证供货商是清白的——就算所有人都高风亮节,也架不住这是个大型聚会,一个人犯浑,其他所有人都得配合着搜查官蹲。
——真畜生啊。那个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没事尽给别人添乱的混蛋。
蹲下的人群里隐隐传来几句骂街声,不是所有的研究员脾气都很好。不过刚才向小茂搭话的那个紫头发的年轻人也许是习惯了,加上脾气又够好,这会已经自觉出声,努力安抚其他人的精神状态。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兴许是因为他足够理直气壮,又没有被标记为重点对象的缘故——小茂从他的身旁走过,没让他保持安静,而是径直地冲着目标对象前去。
满脸不耐烦的田造牧野蹲在地上,直到小鬼的脚步一步步地略过其他人,停在他的面前。
先被带上的是手铐,然后是对方毫不客气的一脚。
田造牧野差点被踹翻。
小孩子的力气比不上大人,男人抬起头,本想痛骂一顿大木茂——大木家当搜查官的那几个都死干净了,一个连搜查官执照都没有的小鬼凭什么在这对他动用私刑——头抬起来就愣住了。
大木茂礼貌地朝他笑了笑,接着又踢了一脚。
那实在是很有礼貌的笑容,以至于他恍然间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倒影,男人的身体毫不自知地因恐惧而颤抖。
——见鬼了。
——这兔崽子、
笑的怎么和那杀神一个德行?
“等一等!”他先叫出来,残存的理智试图自保:“你不能……!”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瞪大的眼珠死死地停留在小茂慢条斯理地从衣袋里拿出的黄卡上。
…………
…………
禁暴令。
民间的通用叫法是血匕首。该条法令颁布于联盟与火箭队开战的第一年——用战争来比喻这场斗争是毫不夸张的,关东所有的主要都市几乎都毫无例外地——被迫成为了一座座不断运行着的绞肉机工厂。
要如何形容这场斗争的惨烈呢?
在这场斗争开始的最初,联盟会播报每一起事件的详细起因,后来,联盟不再播报伤亡数量——最后,联盟甚至不再播报幸存人数。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在第一年末的尾声,因为从未明说,但早已众所周知的警力缺乏,联盟颁布了禁暴令,允许居民进行自主自卫。
自然,既然能传出血匕首这样的叫法,那这所谓的自卫………也理所当然的,包括但不限于通过夺走对方的生命——以杀死敌人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这样的方式被联盟默许了。
再加上对火箭队和其它暴力分子的自卫被归类于正当防卫,实现了法律和社会意义上的免罪,所以这条法令也就随之……变成了复仇的免死金牌。
失去了家人、伙伴、宝可梦、土地、房子、工作、乃至于人生中的一切的那些人们,他们比联盟更加暴力而残酷地……追逐着「认知中的敌人」。
若非要类比的话,就像是普通人在劫匪前瑟瑟发抖、搜查官则为了人质而努力周旋,但这些人、这些一无所有的人们,他们拿起自己手边的一切武器,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