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行走于街道之上。
花野浅迟疑地眨眨眼,看向那个从街角走出来的女孩。
粉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那毫无疑问是她自己,身后穿着R的黑色制服的女人催着那个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走、走吧,到前面那栋商场去,等会来接你。」
周围的一切都很模糊,连同那女人都是模糊的,花野浅顿了顿,回想起原先正躺在床上给几只误入的宝可梦哼摇篮曲,这下便明白自己身在梦中。
而这个梦……是她的记忆?
她于是认真端详自己,眼前的小女孩看上去还没有五岁大,听了女人的话后点了点头就进了商场,又在二楼的一家小精灵护理店前停步,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里面的皮丘和伊布。
看了很久很久,她才转头,带着些不自觉的雀跃和期待地向商场的更高处进军。
摇摇晃晃地踩上电梯,乖乖地扶稳把手,可登上三楼,入目的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脚步一顿,花野几乎本能地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失望。但是孩子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而就是这停顿的一刻,她意外与他人相撞。
当季饮品撒在十六岁的大木娜娜美的裙摆上,难得试穿一次高跟的训练家措不及防,跌倒在地。她倒是来不及生气,因为个头比她矮太多的花野浅被饮料泼了满头,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发间滑落。
家长一时半会找不到,娜娜美就把她带到了卫生间,尽可能地把她打理干净。但刹那间世界天崩地裂,爆炸的轰鸣声响彻云霄,周围一切都在崩倒陷落后陷入漆黑。
……是恶意袭击。
然而本该身经百战的训练家呆呆地坐在角落里,她们的运气很好,靠墙的三角区侥幸地保全了她们,却没能保护其他人。
建筑物坠落,伤者涌出的鲜血一点点浸满地面,血红色的海浪向她们袭来——这就是花野浅在震耳欲聋的咆哮中所看到的一切了。
她再醒来时,血迹沾满了娜娜美的裙子,本该流动的血液在娜娜美的腿上凝固,但她被年轻的训练家抱在怀里,滴血未沾。
训练家把她抱得很紧,即使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得神色空洞,丧失理性,身体也本能地庇护着她。
……她们在这处小小的地方呆了两天,搜救的声音有时会从耳边传过,但娜娜美始终没有出声,她似乎在她昏迷的期间里遭遇了什么,已经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花野浅看见年幼的自己站起身,白色的靴子被染得黑红,但粉色头发的小姑娘对此毫不介意,她踮起脚,用干净的手小心翼翼地抱紧大木娜娜美。
一个孩子在遭遇意外时会做些什么呢?
虽然有可能像花野浅这样试着安抚比她还大的大人,但基本不可能像大木娜娜美那样——娜娜美抱紧她,嘶哑的嗓音里带出哭腔,她同她道歉说:“对不起。”
这个世界的人似乎格外有责任感,成为宝可梦训练家的人无论是否强大,总会下意识地挡在普通人面前。
而娜娜美,作为大木博士的孙女,真新镇这一代,乃至关东地区这一年都极为出名的训练家——如此优秀的自己,在面对灾难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人死去。
什么也做不到,什么都没能做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啊、呜啊啊啊啊啊——!!”
她放声而哭,救援的队伍一层层下挖,将她们带出。
记忆像画卷一样展开,她们被带进医院,她被大木家收养,她努力学习宝可梦知识,她成为训练家……
她的运气实在难说,很少有小孩子出一趟远门,会因为看起来像宝可梦这种理由被火箭队底层人士意外网走,可如果说她倒霉,她又被救回,救回时还多拐带了一只小火龙。
她体弱多病,习惯了照顾她的吉利蛋便跟着她踏上旅途。
那一年的真新镇只有她一个符合年龄的训练家,因此她独自踏上了旅途,随行至尼比市的森林时,她与她的宝可梦伙伴遇见了一只独特的拉鲁拉斯。
她没能收服它,这只拉鲁拉斯愿意陪伴她,却不愿意成为她的宝可梦,直到在那场竞技赛中,她向拉鲁拉斯证明了自己作为训练家的实力,也明白了它的愿望——于是奇鲁莉安成为了她的伙伴。
她如小茂口中所说的那般战无不胜,也如自己想象的一般有意对邪恶组织打家劫舍、劫富济贫。
她需要钱,宝可梦也是她的家人,她对自己可以无所谓,但家人们的吃穿住用能选择的话自然是最好才行。
她赚得多,花得也多,在某一次的正义打击里小火龙开始进化,然而它进化失败,由喜悦期盼转为痛苦绝望的惨叫声自那之后永远成为烙印在她心底的伤疤。
她需要更多更多的钱,但大木家的教育和她的人格尊严都不容许她做出那些……那些超过灰色底线的事。所以她在□□中坚定了自我,混乱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