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的梦在你早上醒来三分钟之内消散殆尽。
你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好像梦到了什么,但完全记不清梦的内容,那场混乱的梦境没有在你光滑的大脑里面留下一丝痕迹。
来到一个陌生的异国他乡,你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快乐的事情居然是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
感谢你伟大又仁慈的雇主,清闲的工作和自由灵活的时间安排是你有生以来以来感到最幸福的事情之一。过去十几年来你的时间表被学校和补习班安排得一丝不苟,明明白白。不论春夏秋冬还是寒来暑往都得按照他人的要求和步调走,就连睡懒觉都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而你记忆里上一个能够这么灵活安排时间的还是你们授课老师们自己组织起来办成的补习班。
不过现在托你雇主的福,你拥有了一个可以自由工作的机会。哪怕是早上十点上班都没关系。
作为一个喜欢藏在没有窗户的灰暗石头屋子里,不太爱和教区居民打交道的人,你的雇主需要处理的教区事务少的可怜,这也就代表了你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在图书馆(是的你已经决定把你雇主的办公处小楼在心里改称为图书馆了)看书而不用管其他事情。
你越想越心花怒放,恨不得仰天大笑然后立马为孚罗洛作一首赞美诗。
早上十点前在房间的床上躺尸,十点后去图书馆躺尸。
而你现在就是那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这么快乐地躺了两周。
然后在这天坐在地上看书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身下地板传来的震动。
“地震了?!”
你下意识跳了起来,把脑袋伸出窗外。
嗯,鸟语花香,风平浪静,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色。
地板又突然一震。还伴随着有点尖锐的破裂声响起。
你这下坐不住了,拔腿跑到楼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的,这座堆积了好几层书架的办公处不仅仅有地上的部分,还有一个隐藏的地下室。
孚罗洛大部分时间都喜欢把自己藏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面,独自一人捣鼓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之前你还曾想过问问他,但是一看到图书馆的小说游记就什么问题都抛在脑后想不起来了,这个件事情就一直没能够问得出口。
这两周以来你和孚罗洛在经常早上在庄园碰面,然后一起结伴走几分钟来到这里,一到达目的地就迅速分开,你上楼他下楼,虽然在同一栋建筑里,但是路线相反,互不干扰。他偶尔几次上楼也是为了找几本书,找到就走,绝不多留。你则是成天窝在上面看书,连孚罗洛来没来都不晓得,没事的话更是不会去下面拜访。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你第一次来他白日里经常窝居的地方。
此时地下室的门正开着,一股股刺鼻的烟雾从里面飘出来。
你皱了皱鼻子,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硫的味道。
这里为什么会有硫?
你有点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紧接着你就看到你那年轻的雇主从那石头门里面钻了出来。
他平时整洁干净的黑袍上面多了几道划破的口子,带点卷曲的黑发被烧焦了几缕,苍白得和吸血鬼有得一拼的脸颊上沾到了不少灰。
他看到你站在外头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抱歉,是我吵到你了吗?”
他出来后身上硫的味道就更加明显了,但是显然有其他东西比这股味道更能引起你的注意。
你指了指他的眼镜,左半边镜片下端有很多裂纹,一块小小的玻璃镶嵌在上面,镜片的裂纹都是从那里蔓延出来的。
“我没有事,不过你要不要先把它摘下来?”
孚罗洛闻言愣了愣,然后听话地伸手。
你这才发现他手上也有不少被尖锐的玻璃东西划开的细碎伤口,右手手指还有一处较长的伤痕正在往外渗血。
拿伤手做动作岂不是伤上加伤?
你拦住他。
“等等,还是我帮你吧。”
他看你皱眉盯着他的手,下意识想要往后藏,但是很快又不动了。
孚罗洛放下手,低头等你帮他拿掉碎掉的眼镜。
因为他比你高很多,所以需要微微弯腰配合你的动作。
从来没有离孚罗洛这么近过,你才第一次发现他居然有一张很漂亮的面孔。
按道理来说,作为一种稀缺的资源,长得好看的容貌本应该首次见面时就能被你第一时间发现才对。
但是如同不少外国人对中国明星都傻傻分不清一样,你第一次到外国看到这么多高鼻深目的老外,也曾陷入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脸盲。这个症状直到最近才稍稍好转。
天知道前几个月你可都是靠衣服和性别认人的。
穿裙子的老妇人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