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先把它带回去,让我给你露一手。”
两人回到谢瑾的住所,姜玥靠在门口,看着谢瑾在厨房忙活。
少年手脚麻利,很快一盘炙烤五花肉,两盘清炒素菜,一锅鸡汤就出现在桌上。
姜玥看着面前色泽优美,香气扑鼻的佳肴,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以前我闲得无聊,又实在不想修炼,就看着厨娘做菜。看的多了也学会了几道。”
姜玥夹了一筷子五花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口,咽下去。终于吝啬地露出了一抹笑意:“好吃。”
见她心情不错,谢瑾乘机试探道:“你来自什么地方?”
“濒海之地。”
谢瑾心说那范围可广了,大海如此辽阔,谁知道你从哪来的。
不过他没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你父母呢?怎么被我家老头带来这么远的地方。”
姜玥语气没什么起伏:“我没有父母。”
谢瑾看她行为举止颇为优雅,刚刚猎杀野猪也能看出来她武功不低,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不要紧,不是什么大事。”
姜玥随意的态度让谢瑾心理更难受,不过她转而语气又高昂起来:“没有也没关系,现在你有了。以后我的所有家人就都是你的家人了。从今往后我罩你。”
少年的话语有神奇的魔力,连带着姜玥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欣然应道:“好啊。”
姜玥回过神来,看向谢瑾。
他虽然是懒洋洋地躺在榻上,但仍在不经意间透出几分上位者的威严。他目光沉静,眼神深邃,叫人琢磨不清心理在想什么,与当年那个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小少爷相去甚远。
姜玥恍然意识到真的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来到谢氏山庄刚过两年,她与谢瑾结伴外出历练,也玩了个尽兴。回去途中谢瑾收到山庄的紧急传讯,待回信时,不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收不到回音。
两人这才慌了神,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山庄。
然而,空无一人。
不仅仅是家人,山庄的所有人,仆从、侍卫都消失不见。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流血漂橹,山庄的一切如常:远处农田的水车还在吱溜溜的转;桐树花落得不少,但也开得繁茂。就连谢瑾闲来无事造的秋千也在风中摇摇晃晃。
如此怪异的一幕让谢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直觉出了大事,但此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正当他感到茫然无措时,一直关注着山庄动静的众人见两人回来,派了一个老仆告诉他们:几日前,老庄主突然下令让所有人离开山庄,没有他的消息不得入庄。违者,杀无赦。
山庄是老庄主一手建立起来的,威信极高,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没人知道山庄里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天都杳无音信,所有人都说庄主一家都已经牺牲了。
但谢瑾不信。酷爱留连在红枫林的少年此刻红了眼眶,说什么都不信:他父母,兄姊皆修为不俗,父亲更是在整个修真界都声名赫赫的人物。怎么可能死得毫无声息,尸骨无存。
于是姜玥只能安慰谢瑾先把山庄撑起来,让其恢复正常。
但谢瑾年纪尚小,平日的表现也着实难以服众。平日里亲切和蔼的叔伯,一口一个小少爷叫的亲热,此刻也露出了丑恶的嘴脸。纷纷叫嚣着分割山庄的财产,就此分道扬镳各归各路。
两人在四周冰冷的恶意中孤立无援,只能相依为命,彼此依偎着取暖。
还是那一天,谢瑾提剑削去了叫嚣得最厉害之人的头颅。那是他第一次诛杀邪魔以外的人,姜玥注意到谢瑾手指在轻抖。
但他面上看不出来,强绷着冷静,满身嗜血气息:“还有谁想离开,出来和我说。”
没人敢站出来。
从那天开始,谢瑾脸上再无笑容。他手段残酷,雷厉风行,借以威慑众人。而姜玥就站在谢瑾身旁,八面玲珑,及时掐灭有些人心中不服的火焰。
曾经活泼爱笑的少年,为了彰显威严,变得冷漠残酷。
曾经面无表情的少女,带着温婉笑意,开始长袖善舞。
花开了又败,叶落了又长。谢瑾二人从开始的青涩稚嫩到后来的得心应手,彼此支持鼓励着,捱过了十余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