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饮料喝。但你年纪尚小,不宜多饮。”
谢瑾下意识想撇撇嘴,惦念着有小辈在,到底是忍住了。
月色温柔,三人围坐在桌前,显得分外和谐。
“可以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的吗?”李姝问。
“气息。一个人身份可以变,外貌可以变。血脉气息确是不变的。你身上留有与我同源的血液,一看到你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那为何现在才找到我。”
“你以前一直都带着一个玉镯吧。”
李姝点点头。她自小一直带着一个玉镯,只可惜那日坠崖镯子也摔得粉碎,带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感情深厚的。再醒来没见到镯子,心中还难过了许久。
“那镯子不是普通的饰品,而是一件法器。幼年父亲让我和大哥还有二姐一同挑选法器,大哥的法器是一柄折扇,二姐选了一只玉镯,我则是用一把剑当做本命法器。后来经过改造,三件法器彼此之间都有联系。玉镯毁损,我的剑也有反应。我派姜玥去寻找玉镯,她将你带了回来。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李姝怔然,那玉镯自她有记忆起就带在手上,从未取下。如今回想起来才觉出一点古怪:“她从襁褓婴儿长成如今十五岁的少女,身形不知长了有多少,那玉镯却始终服帖地落在她手腕上。经过这许多天的修炼,对于修仙也有些初步的了解,自然清楚本命法器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她突然想起曾经在丞相府,她常常独身一人躲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暗自窥探属于嫡姐李娴的幸福:她看着她母亲呵护,父亲疼宠,看着她作为相府嫡女享受无边荣耀与优待。但最让她羡慕的,是李娴有一个好母亲。是的,母亲。是会一针一线教她刺绣的母亲,是每日夫子结束教课时总是耐心提着食盒等待的母亲,是偶感风寒把她揽在怀中轻柔抚慰的母亲。
每每看到,嫉妒、怨恨的酸涩滋味便肆意在心中蔓延生长:同样的年纪,同样的父亲,为何李娴可以拥有一切,为何李娴可以拥有母亲!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不等李姝长成一个被嫉妒蒙蔽双眼的,恶毒的女子,她作为丞相府次女的过去就在遇见山匪的那晚戛然而止。然后,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光明。
但如今,她想,或许能够大胆猜测,她也拥有一个像疼爱李娴一样深爱自己的母亲。只是……虽然谢瑾他们没明说,她也能猜到:十五年前,突逢大难。
想到此,李姝轻声质问:“十五年前,山庄发生了什么吗?”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还是姜玥开口:“十五年前,庄主还只是位十多岁的少年,秉性纯良,无暇关心庄中诸项事务。而我刚到山庄不久,作为外姓,对山庄了解不深。事发突然,我与庄主均不在山庄。回来后,痕迹全无。故而,当年之事,我们知之甚少。”
李姝干巴巴地应和着,一时也想不出安慰的话语。只得生硬地转移话题:“说起来,舅舅你的本命法器是什么样子的?”
闻言谢瑾召出了自己的本命灵剑。
李姝只觉眼前一花,一柄约四尺,造型古朴的长剑静静地躺在谢瑾面前。无任何华丽装饰,锋芒内蕴。初看只觉平平无奇,细看却让人胆寒心惊。
“我能摸摸看吗?”
“不能。”
“……好吧。”
李姝看着谢瑾的剑,眼神闪闪发光:“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凌云。”
“少年不负凌云志。不错的名字。”李姝点点头,眼中满含期许:“我何时能拥有自己的法器呢?”
“等你不用整天围着山庄跑圈的时候。”
李姝眉角微微抽搐,初次见面时对自家舅舅留下的冷淡高傲的滤镜彻底分崩离析。但碍于此人身份,竭力忍住没有反驳。
场面一时陷入了胶着。
最后时姜玥站出来打圆场:“法器与修真者之间追求的是一个缘字,缘分到了,法器自然也就拥有了,强求不得。”
“我知道了。”李姝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反倒是姜玥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小姝这段时间修炼很刻苦,能初见成果。接下来就要正式开始正式的修行了。心法,灵力以及相应的术法,都得开始学习。以后可就不仅仅是□□上的辛劳了。”
“没关系,我应付得来。”
姜玥点点头,不再言语。
夜空中,玉盘样的月亮散发着莹莹光芒。清冷的月色与愁思交织,赋予众人一场沉沦难醒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