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蕊的胳膊将头捡起来扛到肩膀上，思索一会儿后说道：“我昨天晚上不在图书馆那里，并不知道图书馆发生了什么，但是最近学校里转来了一个阴气很重的学生。”
烟画：“人的阴气有重有轻，你怎么单单会觉得他奇怪？”
温蕊有些畏惧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他的身上有我同类的味道，是死人的味道，那种阴气不该在活人身上出现，就跟你一样。”
烟画眼中精光闪过，警告地看了温蕊一眼，温蕊瑟缩了一下，她回头看李沉舟，对方只是疑惑地望着她，似乎没有发现刚才的端倪。
烟画：“那个不像活人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蕊：“她白天倒是和其他学生一样，但总是会在晚上换上裙子，很奇怪，我有个朋友告诉我，这个奇怪的人总是跟一个女孩走在一起。”
烟画：“你现在知道这个奇怪的人在哪里吗？”
温蕊：“她很少和别人交往，一般没有事的时候会去操场坐着。”
烟画看着温蕊，说道：“等会儿我走了，可以去哪里找到你？”
温蕊扶了扶脑袋，说道：“我就在这里，你们肯定能找到的。”
烟画伸出手，温蕊疑惑地看着她，“把你胳膊拿来，这样我就不怕你跑了。”
温蕊正要摇头，就被烟画慑人的眼神吓住，最后还是乖乖将胳膊拧下来递了过去。
烟画拽着李沉舟的袖子：“走，那个人在操场。”
李沉舟跟着她，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找人调查了胡莹烨对门家的信息，现在有消息了。”
“这个家住着三口人，爸爸叫苏远，妈妈叫于敏，他们的孩子，叫苏陌云。这家人在几年前搬到胡莹烨家对门，在这之前，于敏在一家姓戚的人家里当保姆。后来戚家出了事，于敏就搬出来了。”
“他们的孩子苏陌云在小时候叫苏安，在搬家后改名为苏陌云，最奇怪的是这个孩子以前性别为男，现在竟然变为了女。”
两人走到了操场，操场上人很多，家长会刚刚结束，操场上也有一些家长在和孩子走着。
李沉舟有些近视，烟画却视力很好，她大老远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坐在观众席上。
那个女生沉迷地望着操场，她的一身白裙让她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
李沉舟继续说道：“前几天这个叫苏陌云的孩子，转到了南里私立高中高二，和秦袅同一个年级。”
烟画看着那个女孩，身形单薄，肤色青白，但骨骼却比同龄的女生更大一些。
烟画直接走向女孩，这个女孩，是一个很关键的突破口。
苏陌云坐在观众席中，其实比起苏陌云这个名字，他更喜欢苏安，听着就像个男生的名字。
他喜欢操场，喜欢看那些人在球场上驰骋的感觉。
每当看着这些健康的，阳光的，可以随意活出自己的人，他就感觉怒火将要从心中放出，嫉妒像蛛丝一样将他密布在其中，他总是希望这些人跟他一样，活在污泥之中。
当他坐在这里，他就想像着那个在他刚进班级时，就向他示好的，篮球打得很好的那个男生，被撕裂在球场上，捂着蹆痛哭流涕，而他自己则站在那个男生面前，低下头，拽住那个男生的头发，对他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时他都会笑得格外开心，但是当他反应过来，他还是在那个让他难受的世界时，他就恨不得把这个世界都给摧毁了。
这时他就会去找那个讨厌的邻居女孩，那女孩在他搬进来时还递给他一颗糖。
他觉得她递给他糖的那个笑容碍眼极了，凭什么他自己笑不出来，别人就可以笑得那么开心，他觉得那个笑，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他从小就生着病，讨厌极了一切在他眼前乱晃的人，但是马上就成功了，马上，他就不用再穿这个让人憎恶的破裙子了。
他沉迷在想象中，没有注意到头上的顶棚微微发出的声音。
他陷入了下一轮想象，那个世界以他为先，他的身体最健康，所有女孩都围着他转，他在蓝天下奔跑，这样想着，他抬头看向了天空。
瞳孔微缩，最上面的顶棚崩塌在他眼前，周围发出惊呼，那一秒很漫长，却又短暂得让他来不及躲避。
烟画和李沉舟走到操场半中央时，观众席头顶的顶棚发生了崩塌，那个崩塌猝不及防，坠落的物体彻底掩盖了白色的身影。
两人反应过来之后，奔向观众席，平静的校园被撕碎，尖叫声和哭泣声混在一起。观众席上还有几个胆子大的试图将巨大的物体拉开。
烟画脑袋混乱，耳中响起嗡嗡声，这个混乱的场景她熟悉极了。
模糊朦胧的感觉笼罩着她。
李沉舟敏锐地发现了旁边女孩的不对劲，她眼神空洞，像极了那场幻境中执意跳下去的女孩。
李沉舟心中涌起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