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却依旧不愿在这时候哭。
一旦哭了,所有的倔强都要被践踏。
她用她平生最恶狠的目光视人,仰头没半分恐惧,声音虽小势头不输:“你敢!”
周璟灵得逞似的尖细地笑着:“莫说是个婢女,就是你!本公主也没什么不敢动的。”
“小姐别管我了!您要好好的,千万不能难过,生病了不能偷偷把药倒掉......您好像最怕中药了呢......”
她没有叫郡主,她叫了“小姐”。
那一刻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周璟灵的手下剑已然出鞘,银光在面前晃了晃。
再没什么恐惧,她抱着夙心不松手。
闭上眼,泪水顺着眼睑落下。
刹那间,“铛”地一声闷而重。
她抬头,见到宋铭劫,他刚扔出碎银,手还未放下,身畔腾着股杀气。
悬着的心猛地落下,不知为何,越是这时,泪水越是决堤而出。
宋铭劫眉蹙得紧,见到小姑娘抱着婢女蹲着哭,心碎落一地。
他三步并做一步走来,蹲下身子,约莫同她在一个高度。
好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宋铭劫包容地接下她所有的惊吓,不安。
宽阔的臂膀包裹了她整个身子。
宋铭劫感到她仿佛在颤抖,轻轻拍着,低声道:“没事了,别怕。我们进去躺一会儿好不好?我带了南宫镜来。”
她一语不发,埋在他怀里不肯出来。
宋铭劫索性打横抱起她,掠过那些还跪着的人,轻轻将她放在床榻。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谭君宜摇头,秀眉却还微蹙。
南宫镜跟着进来,毫不客气地让宋铭劫先让开。
她本是女子,也用不着帕子垫着,直截三指搭脉。
她本不想说话,睁开一双有些红的眼,环视一圈,落在宋铭劫身上。
他刚好对上那眼神,走到床前:“怎么了?”
她忍着一股疲乏:“夙心呢?地上凉,你别让她跪着。”
宋铭劫听了,便出去张望一眼:“夙心,你进来。其他人都起来吧,无关人等退下。”
话语间,便走了不少庆幸的。
周璟灵与贺梓安故作不经意地跟着,冒充他嘴里的“无关人等”。
宋铭劫都懒得说她,左右她能逃去哪儿呢?
浣溪使明白这心思,便主动拦住周璟灵。
“你也要挡我路?”周璟灵开始打感情牌。
但浣溪使再清楚不过,这已然是无用。
他一语未发,只是脸色黑得没半分往日的光。
周璟灵忍不住害怕,却发觉宋铭劫的脸色比他更可怖。
浣溪使深吸了口气:“璟灵啊,你做错了事,去里头和郡主说你知错了可好?去请郡主原谅你......”
贺梓安看浣溪使面色有些奇怪,虽说他喜欢的是周璟灵,但这些年来她更了解浣溪使,她从未看过他这等神情,隐隐的不安油然升起。
“本公主为何道歉?我什么都没做错,她向本公主行礼不是常情吗?”
周璟灵原本还有些灰溜溜的,被浣溪使这么一说便跟点燃了火线似的,恐惧都散了,回身理直气壮同宋铭劫道:“皇......义兄你扪心自问,谭君宜那副样子是我造成的吗?若是因为别的,您为何向我头上扣帽子!我对她未打未骂,怎至于如此虚弱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宋铭劫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连赶尽杀绝的心都抱了。
为了她,他什么事都做得出。
从南宫镜说起周璟灵时他便猜到,周璟灵定然是知晓了才会刻意来刁难。
不过他更是个明白人,周璟灵是小孩子心性,她凭自己不会这么猜。
告诉她的人多半是贺梓安无疑了。
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要除碍于贺清年和浣溪使又不能杀。
谭君宜如今无法费心费神,他们本都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若要他们走给这些人腾地儿也是过于憋屈。
再者宏城毕竟是繁华之地,比荒郊野外多少都便捷些。
正此时,贺清年匆匆赶来,见此处混乱模样,开口便问道:“教主寻我何事?”
宋铭劫没有回答,准确来说,迄今为止,他没搭理任何一人。
这位教主不是暴戾之人,也不会常甩脸色,这点他们都知晓,今日是何事贺清年浑然不知,看向妹妹,却见她隐隐不安,藏在周璟灵后边。
宋铭劫不可捉摸地合上门,只剩下贺清年与浣溪使面面相觑。
贺清年是个急性子:“浣溪,你可知发生了什么?教主急匆匆叫我来究竟为何?”
浣溪使哪里来的余兴为他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