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都回首去看,谁都知道边上没人动手,那守卫又是如何撞上城墙的?
沉默间,却听着城内一阵马蹄声:“‘隔岸观火’!今日有幸在此见了。教主果真好身手。”
那人策马而来,含着笑意,谭君宜远远便见到他的脸,正是浣溪使。
他常常跑差,那些守卫不认识教主却都认识他。
周遭执剑的统统跪下去,百姓们见状,也统统跟着跪。
“见过浣溪使!”
时光停滞了些许,好像在特意留下时间。
那些趾高气昂的人尽皆敛了锋芒,低头不敢说话。
直到他们颤颤巍巍地抬手,想看看这一向和气的浣溪使怎么还不让他们起来,才注意到,方才马上的两人,并没有下马行礼的意思。
下来的是浣溪使,走到离马不远的地方:“见过教主,教主夫人。”
他有意说得大声,周围的守卫,尤其是方才被打飞的那个,面色铁青。
“教主这一手‘隔岸观火’,已经多年不用了吧,以至于如今太多人有眼无珠,都认不出了。”
宋铭劫心中依旧在想着令牌,还有......那个公主印。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只是不失为礼节地一颔首,示意浣溪使起来。
“你跟过来,对于城防人手,有需一谈。”
谭君宜知晓宋铭劫到底要问浣溪使什么,便只是以此为由罢了。
可那守卫却不懂,忍着一身巨痛不住磕头:“教主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并非刻意开罪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求您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谭君宜不禁暗叹这守卫是真傻,这么说,就是宋铭劫本不当回事,也不由得在意了。
“哦?你在给我扣高帽子吗?我何时说过你是因得罪了我而犯错的?”
守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口不择言,只知道磕头。
“你一人靠近城门,有个挡风之处,却要这么多老弱妇孺在此排着这般长队,就为了等你耀武扬威吗?”
一时间,又是寂静。
那守卫愣了,宋铭劫说罢便也不再搭理,说了句让其余人起来的话,便自扬鞭走了。
宏城里不少百姓都多多少少注意到城门边上的这场热闹,纷纷驻足。
他们自然也不是傻的,一个个的都要行礼庆贺教主回来。
这些天来,宏教教主要成婚娶妻的事儿都传遍了,今日街上的人都自想着,一饱眼福了。
他们本就不曾见过教主,这般的挺拔贵气,虽已过了而立之年却也丝毫不减,
面上带着几分严肃,几分平常的温柔,嘴角稍稍含着笑意,与夫人举止亲昵。
这位新来的夫人,众人也都多多少少有所耳闻,毕竟是最近以来,宏城最脍炙人口的话题。
大家都在传,宏教的教主娶了皇城的郡主,乃大忌。
却也有好些人说,如今西境已摆定,局势平了,收复只是朝夕之功,教主娶了皇城的郡主,好歹也是名门之后,不会自辱门楣。
更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偷偷在茶余饭后笑谈,说教主年纪大了,找个处处都匹配的姑娘不容易,倒也不如凑合着老牛吃嫩草......
当然这些话旁人传给宋铭劫,宋铭劫是不会告诉谭君宜的。
她只是浅浅笑着,也不刻意去招呼示好。
那些暗暗议论的,见到她也都噤了声。
一袭明黄色金线绣桂花衣裙俊逸也不失为温婉。
她一语不发,甚至没有一个称得上狠绝的神色,气质神仪便已不怒自威。
看着小家碧玉的人物,秀眉薄唇,一双杏眼浑然天成,长长的睫毛盖上去,那清冷的容颜便添上了些许温婉。
百姓们本看热闹的姿态在这二人所经之处,也不由得将姿态放低好些。
谭君宜其室很少被万众瞩目,她喜静,却不想这世上还有一种幸福,叫做万人见证。
她想着,便回头看了一眼宋铭劫。
那双熟悉的桃花眼潜藏着浓密的笑意,对上她的眼,平带着几许的意外。
“好看吗?”
谭君宜耳根微红,听着规律又有些粗的呼吸声,强自镇定。
宋铭劫嘴角轻挑,宽而大的掌心故作不经意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融融暖意涌上,红晕泛上面庞。
她小声嘟囔着:“别碰。”
“怎么?怕被人看见?”
谭君宜不自觉地看向四周,那些人似乎并没注意到什么异常,只是三言两语地讨论着教主与教主夫人的情深意笃。
“你别这样。”小姑娘略有些不自在了。
宋铭劫自然知道分寸,便松开了手。
他也知道这众目睽睽之下,谭君宜不好扭捏作态,那反倒成了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