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若耽搁了,怕是不少人会因此担心呢。
如今“流寇”也清得差不多了,宋铭劫提前指了一批因家人不再而自请驻守的将士继续留在西域,待彻底安定了,再行决定是否回程。
那日夜里,怕是对此次出征的所有人,都是最快乐的时候。
大伙儿各归各吃酒烤肉,普通将士们围坐在篝火边上,放声欢笑,去迎合那西北民风。
宋铭劫同谭君宜,贺清年等人都在帐内。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贺梓安。
她和璟灵公主坐一道,或说是,全然依附在璟灵身旁。
说来也是怪,周璟灵不喜欢谭君宜这般家世,身份,学识教养样样在行的郡主,倒对贺梓安这臭名昭著,恶事做尽还一副可怜面容的毒妇情有独钟。
如此地,偌大军营里,唯一三个女孩子,谭君宜便显得落了单。
不过她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不太愿意和人交往。
想必是天气凉了,屋子里见烧着炭,暖融融的,便格外嗜睡了。
她平日里也不是懒床的,近来不受控制地便要睡到日上三竿。
宋铭劫每每来看她,十次有七次都在睡着。
便是睡眠如此多了,还是感觉提不起精神,前些天常去看熬药包扎,照顾伤员的也不去了,便是看个书都觉得甚是费神。
今日午间宋铭劫又来,她正在点茶,他准备邀谭相与谭夫人一同赴宴,可谭君宜倒是首当其冲推辞的那个。
二老说不愿意去掺和小辈的事,准备今日自去郊野走走,还请宋铭劫拨两个随从。
他同意了。
最终一番劝说,才让谭君宜走出帐来。
她只觉得步履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还要紧紧拉着宋铭劫。
她本也没有这么娇气,如今菜肴端上来,给她的肉食也已切得算精致了,米饭还没入口,她却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没办法忍着,只得当众失态,捂着口跑出去。
她扶着军帐外的一根旗杆便是将胃里掏空般的一阵呕吐。
本在吃着酒肉尽兴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都向外看,面面相觑。
她一边吐着一边又是喘不上气。
宋铭劫担心,跟着出去,却见她根本吐不出什么,只是时不时地溢出些酸水。
他替她拍着背,搂着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没用午膳?”
谭君宜不好意思点头,她不仅是午膳没用,早膳都几乎没吃。
这已然不只一天了,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整天昏昏沉沉的,饭也吃不下书也看不进去。
“是不是军营里膳食太差了?”宋铭劫一面取出帕子拂过她额上沁出的冷汗,“我们吃完这顿,明日便要开拔回程了。我先送你回去,找个军医替你抓点药,我们乖乖睡一觉,等明日启程回到宏城,必不再叫你吃这些粗食了。”
他见她一整个蜷缩着,一阵接一阵干呕不止,便好像是难受在己身,心疼地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不必麻烦了,想来是天寒脾胃受了凉,加上方才又是空腹吃了肉食,这才会不舒服。里面大家还等着你,你快去吧,我想自己回去休息。”
谭君宜自己便是医,说出病因后宋铭劫愈发自责:“都怪我,明知道你不舒服还硬要拖你出来。”
谭君宜乖乖在他怀里,气还未喘匀:“没事的,别太担心了。”
她说着便要起来,却突如其来又是一阵。
她背过身去不愿弄脏他的衣衫。
她感到胃里像是在翻滚,一阵又一阵痉挛,浑身都没了力气,眼前也已有些黑晕。
宋铭劫也不跟她啰嗦了,她太懂事,心里计较的就是个返程宴。
但那哪里有她来得重要?
宋铭劫一把稳稳将她横抱在怀里。
她根本没力气挣扎,软绵绵地握着他的衣襟,面上苍白无光。
他手很稳,不算颠得厉害,她便也能好受些。
也不知是何时便被放在床上,细心地拉好了棉被。
谭君宜有些昏沉:“我会好好睡的,照理明日便该没事了,还有人在等你,你快走吧。”
她缩回手却被宋铭劫又重重拉回:“你在胡说什么?你都这样了我怎么放心去赴宴?本就是个寻常宴,他们自去吃酒便是了,我不会走的。”
他小心地将那双细软的小手放回被里:“乖一点躺着,我去找军医。”
“不用了,”谭君宜强撑着便要起来,她可不想还没过门就落下个不好的名声,“所有人都在庆功,在饮酒作乐,就别去打扰了。”
宋铭劫心里气她,气得自己都觉得难过,她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
周璟灵和贺梓安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她但凡学到一点都不至于这么叫人心疼。